車子進入老宅雕花大門的時候,蘇櫻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四年了,整整四年再次踏足這裡,竟是覺得夢一場。
一切恍如昨日,彷彿這四年的時間根本沒有變。
老宅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原來的樣子。
甚至連院子裡那個和阿修一起綁的鞦韆都在原地。
只是上面蒙上一層灰塵。
這也許是唯一改變的地方。
那些人,那些物,似乎都沒有改變,只是蒙上了一層灰……
老宅燈火通明。
老太太坐在客廳裡面,懷裡有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貓。
老太太撫摸著白貓的頸部,那隻貓舒舒服服的打著呼嚕。
“老夫人,少爺,少奶奶,小少爺他們都回來了。”
家裡的保姆驚喜衝著沙發上的背影喊了一聲。
許是看到蘇櫻,驚訝的慌了神,這聲音大的連老太太懷裡面的貓都驚醒了。
慵懶的從老太太懷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舔了舔雪白的爪子,優哉遊哉的抬起頭來。
忽然看到門口的蘇櫻,慵懶的貓似乎忽然來了精神。
一下子從老太太的懷裡跳了出去,直接跑到蘇櫻的腳邊,蹭著她的褲腳,喵喵的叫著。
小哈也在旁邊。
它現在的身形還沒有這個貓大,竟然也學著貓的樣子蹭著蘇櫻的另一條腿,嗷嗚嗷嗚的叫著。
蘇櫻心裡一暖,將那隻貓抱了起來。
“蘇蘇,是你。”
是當年他從賣魚的鋪子撿回來的那隻流浪貓。
四年沒見,沒想到長得這麼大了,雪白的皮毛,漂亮的藍色眼睛。
真是沒想到,這隻貓竟然還認得自己。
老太太卻沒有轉身。
蘇櫻的心更加忐忑了。
奶奶會不會跟小元寶一樣,根本不會接受自己。
她抱著貓朝著沙發邊走了過去。
“奶奶……”
蘇櫻低著頭叫了一聲,聲音已經顫的不行。
老太太卻忽然厲聲:“終於曉得回來了嗎?”
她嫁過來這麼長時間,奶奶一向對她疼愛有加,凡事都護著她,甚至沒有大聲的跟她說過一句話。
如今,這一聲,著實將她嚇了一跳。
“奶奶……我錯了,對不起。”
蘇櫻幾乎不敢正眼看老太太的眼睛。
“好,我倒是想聽聽,你錯在哪裡了。”
蘇櫻抿了抿唇,開口:“我當初不應該一聲不吭的就離開,我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奶奶你相信我。” 這種語氣很難想象是從一個五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的,沒什麼波動,彷彿在成熟一個既定的事實。
果果雖然年紀小,但是已經知道“討厭”這個詞語的意思。
比如她討厭去醫院打針燔。
比如她討厭趙小偉揪她的小辮子窠。
比如她討厭別人說他跟媽咪長得不像,所以是撿來的。
元寶哥哥也是這樣討厭果果嗎?
她忽然悶著頭。
開始絞手指。
蘇櫻一看,不好,果果真的傷心了。
通常只有在她最委屈最傷心的時候,才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動作。
蘇櫻也走過來,牽住果果的手:“我們先吃飯吧。”
第一次一家團圓,竟然相顧無言。
蘇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副光景。
連平日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果果也是悶頭吃飯一聲不吭。
容靳修給果果夾了一塊蝦肉。
果果卻沒有吃,看了一會兒,竟然用小勺子挖起來,然後費盡力氣站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放到小元寶的碗裡面,討好似得說:“哥哥,給你吃。”
這是果果示好的方式之一。
這也是蘇櫻平時經常教育她的,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要和小朋友們分享。
蘇櫻看著果果,心想,果果真的很喜歡小元寶這個哥哥。
可是小元寶卻忽然放下勺子。
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蘇櫻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不愛吃蝦嗎?”
容靳修也頭疼。
他這個兒子毛病多,從來不吃別人筷子夾的菜,任何人的都不行。
所以在老宅,也沒有人給他夾菜。
琴姨坐在旁邊也知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