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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譚吉一身是血的回來,告知阿昌和他所附的叛逆都已被誅殺,問我後繼事宜。我想了想道:“阿昌部既然沒有長老和繼任者,那就將它拆散了分到各部落去吧!”

此時的各小部落村寨雖然攻伐不大,但大部落卻時常四處挑戰,給本部落搶奪田地、奴隸、牲口。阿昌的部落強盛,在座就有不少小部落曾受他搶掠。此時聽到要將阿昌部拆散分給各部,好幾個長老便面露喜色,只是又有疑慮。

“譚令長,阿昌部傳言強盛,你可能攻下?”

譚吉嘿的一笑,朗聲道:“若全是由我本部衛士攻打部寨,有兩百人就足夠了;如果由我領聯寨青壯攻寨,五百人就夠了。”

我看了眾長老一眼,沉吟片刻,問道:“我準備以譚令長為將,徵集各部落村寨兩千能戰之士前去攻打阿昌部。事成以後,其部內子女、財帛、奴隸、牲口都按各部落在征討時出力的程度分配,各位長老意下如何?”

這一步如果踏出去了,易門聯寨便徹底完成了從民間自救組織向政治利益聯盟的轉換,從此以後,巫教和王庭想再插手進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阿昌部是易門最富裕的部落,平常又驕橫,此時一眾部落長老聽到可以按照出力的大小分配他部內的財產子女,都不禁色變。反對者當然有,但還處於弱肉強食狀態下自然分化成的各部落,其道德觀還沒有達到公正的高度,大多數人更願意得到利益。

於是各部落村寨的長老,少的出五六人,多的出二三百人,都是各部落能戰的精壯之士,隨著譚吉前去攻寨,只用了一天時間,還沒有組成有效抵抗的阿昌部便煙消雲散。幾名文吏統算了一下戰後所得人口財帛,當天晚上就按出力的比例分割了下去。

經此一事,我再提及成立治疫隊,從各部落調集人手藥材,分成十二隊派往疫區,竟沒有誰出言反對,比往日商議事務的程序不知快了多少倍,一時片刻就已經分派停當。

民主?恩義?在這種時候,似乎都遠不如獨裁和利益行之有效,能最大程度的做出機動排程。

第四十四章 戰事

“雲郎中,去疫區安撫黎民,是件很危險的事,你如今是聯寨首領,身份不比尋常,不要親自去比較好。”

幾名文吏的話讓我噗哧笑出聲來,問道:“我這聯寨首領在政事起過什麼實際作用沒有?”

“你能凝聚人心,這作用就足夠了。”

“在以恩義為名的時候,我這‘神醫’的確能起到凝聚人心的作用。但現在聯寨已經轉成了利益共享的政治聯盟,能凝聚人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們引領的行政系統。”

至於我麼,還是擅長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必要為了名位去露拙藏善。

我將原來他們交到我手裡的一應文書檔案,統統分類派給他們,準備停當,引隊北上防治瘟疫。

此時聯寨以外西到雲龍,東至呈貢,南到峨山方圓近千里都已經成為了疫區。照理論來說東面的瘟疫應該更嚴重,更需要我親自坐鎮。但我依然選擇了北面,不是哪裡的人命貴賤,而是因為北面最接近漢境,當我個人的力量不足的時候,便選擇自己最想守護的方向。

北面秦藏黑井產鹽,是滇國重要的財賦之地,巫教和王庭都著緊得很,雖然他們此時爭鬥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生死相拼的地步,但卻誰也沒想放棄這裡。在上面沒有派人來治理瘟疫,卻下令要保住秦藏的時候,當地的督司和巫教分壇,不約而同的採取了相同的手段——他們治不了瘟疫,就將患者統統趕出關口之外,不許他們進入縣鎮。

一時之間,縣鎮之外缺食少藥的病患四五千人,我領著的醫療隊所帶物資分配下來,竟連兩天都支撐不到。

藥物不足,我一面組織人手就地採取新藥,一面寫信催請越嶲郡和使領館救濟。然而使領館位在王城,夾在王庭和巫教兩方爭鬥中間,中間又隔著幾大被戒嚴的重鎮,想支援我除非插翅飛來;越嶲那邊徐恪只派當地商人搭送了些藥物過來,還有一封信,裡面乾巴巴的兩個字:“等著”。

我接到這麼封信,氣得七竅生煙——我能等,這瘟疫還能等人不成?

徐恪一向主張對南滇恩威並重,撫徵相併,如今滇國兩大主政都棄民不顧,正是收攏人心的大好時機,為何他卻不予支援?

外少援助,內缺糧草,我還是生平首次經歷這等捉襟見肘的局面,急起來恨不得眉毛鬍子一把抓。

求助無門,便只得組織人手狩獵、打漁、採取野菜野果,感覺上自己一下子便回到了洪荒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