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門關上。”
神神秘秘的,幹什麼?!我雖然心存疑惑,還是順手把門給別上了。“說吧,沒別人了。”
許立望著我微一沉吟,似乎在考慮從何說起,過了半晌,在我快不耐煩時,他終於開口:“這次謝謝你救了我這條爛命。”
咦?!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了?我有點措不及防,隨即不免有些得意起來:“小事一樁。怎麼樣,我們這算扯平了吧?!”
許立斜睨我一眼,不屑地說道:“我挨這一刀,還不是讓你害的?!”
這傢伙果然是本性難移,極不討人喜歡!我沒好氣地瞪著他,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要說快說啊?!”
許立顯然也並不想在這些扯不清的廢話上多兜圈子,微側過頭,半長而微卷的細髮絲輕垂在他的側臉上,更顯清瘦。想了想,他低聲說道:“宋泓跟你說起過我以前的事吧?!”
這沒什麼好否認的,我不解地點點頭。
“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所進行的研究課題:細胞再生。”說起他的專業,許某人的神情狂熱起來,雙眼鋥亮地為我這個外行講解,努力試圖讓我瞭解他這個研究的偉大之處。
他說:“人類絕大多數的疾病都是因為肌體的變異和衰老而帶來的,而因疾病和外傷等導致的人體器官缺損和肢體殘疾所帶來的巨大痛苦更是比比皆是。細胞再生!如果人的細胞真的能記憶起它們健康時的狀態,進而再生,你能想象那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嗎?!”
呃,如果細胞能再生?!不知怎麼地,我腦袋裡立即浮現了一幅詭異的畫面:許狂人專心致志地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丟下一顆顆人體細胞,辛勤地澆灌著營養液,不久之後,地裡結出了豐碩的果實,成百上千個手啊腳啊心肝脾肺腎……惡!我一陣惡寒,趕緊晃晃腦袋清除此類噁心的想象。
哎?!要真是能用自己的細胞長出器官來,那蘇裳的胳膊是不是也有可能長出來?!他這麼問我,莫非這個狂人真的研究出了……
我一陣狂喜,一顆心火熱地連連問道:“怎麼,許大醫生,你真的研究出了那個什麼細胞再生?怎麼再生?要什麼細胞?能長胳膊嗎?”
許立連連搖頭,有些沮喪地說:“別叫我醫生!沒有。”
切,沒研究出來,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沒勁地坐下。
“雖然現在還沒可能做到這一步,但是我的研究也有了一些突破性的進展。”見我失去了興趣,許立急忙為自己辯解,企圖再次勾引起我的注意力。他一手撐著床沿,艱難地半坐起身子,說道:“其實在動物界中,就有這種再生現象,象我們平時見到的蜥蜴能夠再生尾巴,墨西哥蠑螈能夠再生四肢和尾巴,而斑馬魚甚至能夠再生它的部分心臟!”
“我做了幾年的動物研究,觀察它們的細胞,看這些動物肢體損傷後細胞的變化,研究成體組織裡的細胞,是怎麼能讓“時光倒流”,就像一個胚胎細胞一樣重新發育?!然後我發現了一種奇妙的激素,就是它,促使這些動物的細胞記憶起了過去,重新再生。我把它稱之為‘普羅米修斯’1號。”
普羅米修斯?呃,聽著耳熟,我抓抓腦袋問道:“這好象是希臘神話裡為人類盜火的神靈吧,和你那個什麼細胞再生有什麼關係?取這麼個怪名?!”
許立沉默了片刻,抬頭望著窗外緩緩說道:“普羅米修斯因盜火幫助人類而觸怒宙斯,被牢牢地釘在高加索山頂峭壁上,每天有一隻大鷹來啄食他的肝臟,到夜晚肝臟又長出來,恢復原形。他忍受這樣的折磨三萬年,始終沒有屈服。這應該是一個最感人的關於細胞再生的傳說了吧?!而且,你不覺得細胞再生的研究,就象是再一次從神的手中盜取神秘的禁忌,而為人類帶來幸福的壯舉嗎?”
我點點頭,非常能夠理解他的感受,也許在他的心裡,為這些研究所付出的,以及因此而帶來的痛苦,也正如被釘在峭壁上的普羅米修斯所遭受的吧!
“那這個什麼‘普羅米修斯’1號對人類有用嗎?”
“你別看這些動物和人的外形完全不一樣,其實它們還是人的遠親呢!比如墨西哥蠑螈,它們體內就有75%的基因和人類相同。”許立輕輕一笑,隨即又皺起了眉,“人體的幹細胞是細胞再生的最好材料,尤其是胎兒的幹細胞,更是記錄了人類DNA記憶的完全檔案。但是當我把‘普羅米修斯’1號用到人類幹細胞上時……”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似乎是迷惘又象是痛苦和不解。
“怎麼?沒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