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默的身形高大挺拔,冷奕瑤卻是纖細修長,兩人的配合絲毫看不出是第一次共舞,反倒更像是給人一種餘韻悠長的感覺。
皇帝陛下面無表情,只在無人看見處,深深地扣在陸琛的手上,不知道是在壓抑怒氣,還是按住陸琛,防止他衝動。
陸琛站在一旁,深深、深深地看著冷奕瑤在赫默的懷中聘婷轉身,裙角飛舞,像是越發離他遙遠。
皇宮中,最受矚目的兩位皇家成員這般失態,在座的一干女眷神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哪怕二王妃與大王妃剛剛才起了口舌,但現在看到因為一個女人,自家皇室的臉面都被人踩到腳下了,哪裡還能興平氣和。
二王妃騰地一下站起來,自己的兒子自己最心疼,她何曾看過陸琛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眼裡簡直一絲神采都看不到。
剛想走出簾幕,卻被一聲嘲弄聲扯住腳步:“二王妃,別怪我沒提醒你。兒媳婦選誰不好,偏偏找了這麼個特殊的角色。撇開身份不說,光是那位黑衣人,你得罪的起?”
長公主淡淡地交疊雙腿,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杯葡萄酒,晃悠悠地置於鼻尖,輕輕品嚐,目光的輕嘲令二王妃的臉色倏然一青。
大王妃坐在中央,置若罔聞,像是對於這個女兒的言行已經放棄了教導的念頭。
扭曲、憤怒、屈辱、憤恨、無可奈何……。
這些神情一一從二王妃的臉上閃過。
她自然明白,赫默的身份貴不可言,否則,自己的丈夫斷不會忍耐至斯。可那是她的兒子,她那從來驕傲得不願意低頭的兒子!正是因為她清楚陸琛對冷奕瑤的一往情深,她才更不能容忍眼前的這一切。
那個男人,站在皇家的場地,立在陸琛的面前,與冷奕瑤共舞,在全帝都最尊貴的客人面前,不動聲色、宣告主權。
她的父親才剛去世,但這不代表,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受辱。
“我勸你,別在這樣的場合弄得大家都下不了臺。”眼見二王妃的目光越發難耐,大王妃用絲帕捂住嘴角,幾不可聞地吐出這一句。
在她看來,商人出生,難登大雅之堂。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二王妃漸漸的長了點腦子,誰知道,一遇事情,還是這般慌張慌亂。
今天是假面舞會,元帥本就收到請帖,歷年不參加,不代表今年也不參加。他沒有脫下面具,是給皇室留下的最後一點臉面。否則,當眾奪下陸琛的舞伴,誰又敢耐他何?
她如果非要上趕著去找晦氣,當真以為那位帝國第一將帥是吃素的?自己親手統一的軍界,說清洗便清洗,血染南北、毫不留情,她當對方是誰,竟會給她一個小小王妃難住!
二王妃臉上倏然一白,那是一種由然灰敗的慘淡。
她何嘗不清楚?即便是再孤陋寡聞,那位的手段如何,整個帝國誰人不知?
下一刻,她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臉上一片抑鬱。
唯有長公主,淡然一笑。這位二王妃,心太大,也太野。以為如今皇子只有陸琛一個,便把握十足?
她眼睛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大伯父和三皇叔,眼底閃過一抹寒涼。這場看似浪漫至極的舞會,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何必心急?
玩味的目光掠到那一曲結束的男女身上,赫默此人太過敏銳,她不敢多看,只是望著那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長公主的臉上微微閃過一抹深意。總覺得,似乎哪裡有點不對勁?
身邊的女侍,驚愕的發現主子的眉頭迅速皺起,嚇得手腳一慌,伏地而跪,渾身冷汗津津。
二王妃抬頭,看到那女侍瑟瑟發抖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譏諷。都已經是被皇室排除在權利中心之外的人了,還天天擺那麼大的譜子,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出生高貴,當年卻“自甘下賤”嗎?
“跪什麼跪!”長公主心煩意亂,一腳踢開女侍,只覺得頭頂針扎般的疼。最近幾年,頭疼症是越來越厲害,找了世界各國許多名醫都沒有什麼用,這次若有機會,還是找父皇的御醫看看吧。一邊蹙眉,一邊輕輕地揉著太陽穴,她卻沒注意大王妃略帶擔憂的神色。
她們母女間因為當初的“醜聞”,關係疏遠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本就身份尷尬,算是“和親公主”的大王妃因為這個女兒,簡直要被釘死在恥辱柱上,好在她背後的孃家足夠強大,除非兩國是準備撕破臉,否則,誰能真的把她趕下第一王妃的位置。只是,到底母女倆傷了和氣,等長公主再抬頭,大王妃已經恢復往日漠然常態。
這時,冷奕瑤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