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盡於空中化作一“刀”。此刀之大,足可充天塞地,而細微處,又不啻一粒塵埃。丹雪在後面只瞧得目眩神迷,見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刀法,心中大急,暗道:“他這一刀由空入幻,由幻至無,已然達至化境,奇詭變化無方。歷來所謂無刀勝有刀,正因無刀,反覺處處是刀,這卻令人如何能敵?”
心中思量,放眼看去,只見沈括驀地抽刀後掣,抱刀胸前身子疾速旋轉而起,於空中雙手握刀,大喝一聲,“天河倒瀉”,一刀劈下。
沈括這一刀劈出,勁氣破刀透出的剎那,整柄天聖刀刀身竟陡然間亮度激漲,璀璨如日,而隨著刀勁洶湧噴發,於眼前空中竟而乍現一道靚麗銀河,光芒閃爍,耀眼奪目,直向十丈外呂衝的空幻刀“瀉”去。
丹雪只看得又驚又喜,這才突然意識到雖然相隔只幾天功夫,沈括這小子的內勁武技與初見時已然大為精進。只以眼前此一刀而論,其勢其形,其時其機,無不把握拿捏得恰到好處,大有借天地之機為我獨運,挾蒼穹之勢為我獨呈的意味。一刀之出,萬物失色,日月不能掩其輝,雷霆不能罷之勢,堪稱妙手偶得之作。眼見剎那間傾瀉而下的“銀河”已將呂衝這一“刀”吞噬。丹雪方自大喜,驀然但聞一聲大響,整掛“銀河”竟陡地從中爆開,星屑紛飛間沈括呂衝兩人各自向後拋跌。
這次呂衝退開三丈,微微一晃,站定身形,沈括卻連退五丈,使力勉強站定,身子一搖,終於又退出一步。
丹雪不禁一聲嘆息,卻見沈括身子方才站定,立行便又衝前,氣勢之盛之烈,更似尤勝先前,而隨著前衝之勢,周遭數丈內天地間的能量竟都被天聖刀刀身盡情吸納過來。沈括大喝一聲,舉刀又行揮出,呂衝白衣一閃,已然飛身飄退,重又回到原來所立小丘之上。口中朗聲說道:“沈小兄且請住手!”
沈括聞言收住刀勢,道:“三招之約未完,前輩何故退出?”
呂衝哈哈一笑,道:“不忙,這第三刀暫且記下,三日後我再來踐約不遲。”
沈括經過剛才比鬥,被激出狠勁,雖知不敵,卻也不懼,冷笑一聲道:“前輩這是看不起在下麼?”
呂衝道:“絕無此意,沈小兄誤會了。未知沈兄弟自認你這第三刀若出,有幾分勝算?”
沈括夷然道:“半分勝算也無。只不過我這第三刀已存玉石俱焚、絕不苟活之心,晚輩縱然落敗,相信前輩也必難保無損!”
呂衝道:“小兄弟你錯了。你這第三刀不出便罷,若然使出,必敗無疑。你這一刀空有其形,未有其實,雖具玉石俱焚之心,卻無一往無前之勢,如此有肉無骨之刀,又何能傷我?更遑論勝哉?”
沈括道:“我這一刀並未使出,前輩又怎知是空有其形,未有其實?”
呂衝大笑道:“我只是據你前面兩刀推斷,但你聞聲即止,立行收刀,已然充分說明我所言不假,小兄弟難道還要強辯麼?”
沈括聽到此臉上不自禁已有冷汗滲出。
呂衝再道:“小兄弟又可知你因何會在前面與邪無極的交手中始終落於下風?”
沈括道:“前輩原來已經知道此事。”
呂衝笑道:“若非我及時干預,驚退邪無極,你此刻焉有命在?”
沈括惶恐說道:“多謝前輩。晚輩尚未來得及細細琢磨此中因由,懇請前輩賜教。”
呂衝道:“你體內既具晶球能量,若能進一步得以發揮,內力上已不輸於當世任何一年輕高手,縱使此時,那邪無極也未必便能強過你。而於招式,且不說天聖刀法本就精絕,晶球與萬劫魔胎能量內所封存的摩海和歷代高人的生命經驗更是取之不盡的寶庫。你擁寶自居,而仍然落敗,皆因與敵動手之時,仍然未能真正做到忘我忘身,是以出手之際,就始終難免有所顧忌猶豫,不能盡出全力。而愈是如此,你自身所擁有的潛能就愈是得不到挖掘開發,就如我先前所言,空有寶刀,而不知其用,使其形如廢柴,豈非暴殄天物?”
沈括道:“前輩良言,句句金石,小子定當謹記。”
呂衝道:“如此就好。你務必記住,我給你的時間並不多,三天之後,你如仍不能勝我左手七成之力,那麼這天下就再沒有你沈括的份兒。瞧在天成公份上,呂某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說完不待沈括答言,閃身離去。
???
沈括望著呂衝遠去的方向怔怔出神,好半天才對已然走過來的丹雪道:“雪兒可知呂前輩此舉是何用意?”
丹雪亦眼望前方,思慮一會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