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落到長歌手腳上繃緊的錦緞上,忙俯身去解那些結釦,“您身子燒傷了,正在結疤,太醫說怕您睡夢中弄傷了自個兒,所以才……”
束縛被解開,李長歌不顧周身疼痛,下了床就要往外闖。
平安生怕弄傷她,並不敢伸手去拉,只好搶在她身前跪下道:“陛下,陛下……您現在還要好好調養,太醫說了不能……”
只動了這麼一下,李長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喉間充滿了血腥氣。
她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再看到手心裡星星點點的血跡時,目光微微有些蒼涼。這副身子竟然已經那麼不中用了麼,這就咳起血來了。
見她目光怔忡,平安又道:“您這是被煙氣傷了肺腑,還是讓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李長歌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平安見她洠в蟹炊裕�獠判⌒囊硪淼厴鍁跋胍�兇∷�氖種狻�
然而就在平安快要觸到她的時候,長歌忽然一掙身子,把平安嚇了一跳。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順利地越過了這道屏障,衝向了殿門。
才剛剛跨過門檻,她就硬生生收住了腳步,因為正從門邊緩緩站起來的那個人是秦川。
“姬少重呢,你找到他了洠В俊背じ杷簧�潰�淙揮鎂×巳�Γ��羧緣偷眉覆豢晌牛�掖匠菁湟殉瀆�搜�鈉�ⅰ�
她多麼希望秦川能做出肯定的回答,然而對方只是用一種悲憫的神情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長歌的手指陡然握緊了,手心一陣銳利的疼痛,秦川立刻握住她的手:“你的手被燒傷了,不小心護理會留下……疤痕的。”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掠過了長歌的臉龐。
李長歌完全洠в兇⒁獾剿�納袂楸浠��皇撬���氖殖辶順鋈ァF槳蠶胍�飛先ィ�卮ㄈ匆丫�チ耍�徊還���'有再試圖攔住她,而是遠遠地跟在她身後。
一路縱馬到了驛館門口,卻看到了正在門口準備上馬車的燕國使臣一行。
“姬少重……燕國皇子在哪裡?”她幾乎聲嘶力竭。
那使臣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竟愣在了那裡。李長歌自醒來後就未事梳洗,想來此刻的形容定然是狼狽的,燕國使臣大約是洠в腥銑鏊齺懟�
她無暇解釋自己的身份,只一再追問道:“他在哪裡?”
那人沉默地向旁邊跨了一步,讓出了驛館的大門來。長歌還欲追問,卻已經看到驛館內抬出了一具棺木來……
李長歌這才注意到,等候在門邊的馬車上也懸掛了素錦,而且周圍的一干燕國人都穿著素服。她的目光猛然回到那位正使身上,她知道這人在燕國位列三品,已經算是重臣了,然而連他身上,穿的也是素服。
官員代表國家出使,是不可以為家人著素的,那麼,只有一種解釋,死的人是燕國的皇族。
下一刻,長歌已經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被她氣勢所奪,抬著棺木的隨從嚇了一跳,本能地放下了棺材。因未下葬的緣故,棺蓋並洠в卸だ危�凰�昧σ煌票愕粼諏艘槐摺�
棺蓋掉落後,寒氣四溢,雖然此刻仍在冬季,但回燕國路途遙遠,所以棺木的夾層中放置了冰塊來儲存屍身。
揮去眼前的白霧後,李長歌終於看到了那人的臉。
蒼白,冷峻,一點血色也洠в校����詞羌且渲惺煜さ牧橙藎�徊還龥'有任何表情。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靜靜地躺在繚繞的寒氣中,躺在死寂的棺木中。
不知過了多久,長歌終於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臉。手指尚未觸及那看上去就冷硬至極的肌膚,她的目光就已經被他呈現出詭異姿態的身軀吸引住了。之所以說是詭異,是因為他的身體看上去異常乾癟,就像是一副空架子一樣。
當她摸到他的領口時才發現,那裡面本來就是空的,偌大的棺木中,竟然只有一顆孤零零的頭顱,詭異又可怖。
“這……”她吐出含糊的音節,心底的驚愕一**襲來,還摻雜著恐懼。
“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冒犯我國皇子的遺體,請你快離開。”
“他……為什麼……會這樣?”
有人代替燕國使臣作出了回答:“他的身體因為被一種罕見的毒物咬了,所以全部腐爛了,這是……唯一能及時保留下來的部分。”
“不……不會這樣的……”李長歌連連搖頭,不敢相信眼前這樣慘烈的事實。然而,那人的容顏,銘刻於心,怎麼會記錯?
她扶著棺木頹然坐下,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