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以後下落不明。
不管後人如何說道這段歷史,透過這一場鬧劇,柳氏一族的勢力、梁王的勢力、三王的眼線、支援李崇浩的老臣,以及玉太貴妃的外戚勢力被徹底逐出朝堂。這朝堂,終於成為了李紹鈞的掌中之物。
第二年立夏,郭府的幾個廚娘正手腳麻利地把烏黑色的糯米從湯汁裡取出來,放進蒸籠裡煮熟。
一個年級不過十三四歲的丫鬟小跑著進了廚房的院子裡,有眼尖的廚娘瞥見她的身影,連忙放下手頭上的活計,迎了上去:“清泉姑娘,您怎麼來了。”
被稱為清泉的丫鬟額頭上全是汗,完全沒了平日裡端莊的模樣,喘著氣問道:“可有醒酒湯一類的?”
“清泉姑娘稍等,我這就去準備。可是二少爺喝醉了?”
清泉是去年搬進郭府之後提拔上來的,專門伺候霍玉,在這郭府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人人見了都得奉承兩句——明眼人都知道,郭府當家的大少爺可是把二少爺寵上天了,而且二少爺與宮中似乎還有些關係,很得如今皇上和上皇的寵愛,家裡頭光是宮裡兩位賞下來的珍寶就快填滿整一個庫房了。
“我也不知道,”清泉急得都快上火了,“快些準備吧。”
廚娘見清泉語焉不詳,便知道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只是這隱情以她的身份不好知道,便不再多問,轉身進了廚房準備醒酒湯去。
郭府後院最大的棲霞院裡,郭湛安看著一臉盪漾又飄飄欲仙的霍玉,罵道:“讓你跟著進宮,就是讓你替玉兒多看著點。我多少次叮囑你,絕對不能讓玉兒進明光宮的主殿,你卻明知故犯。”
“大少爺恕罪,大少爺恕罪!”跪著的福全連連求饒,“這次上皇宣召二少爺進宮,我看那內監要帶著二少爺進主殿,就開口問了一句,結果那內監劈頭蓋臉就是給我一頓罵。我記著大少爺的叮囑,哪裡敢讓二少爺進主殿,就攔在門口。可是那內監鐵了心要二少爺進主殿,還命人拉住我,要打我板子。要不是那時候陛下的人恰好過來,恐怕我這兩條腿就廢了啊!”
郭湛安聽到最後一句,忙問道:“你說陛下的人也在場?他們是你們進宮的時候就在的,還是你攔著的時候才來的?”
福全仔細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差不多是剛有人抓住我的時候,陛下派來的內監就進來了。”
郭湛安擺了擺手:“這次就先饒了你,罰你月銀兩個月。下次要是再保護不了玉兒,你就不用回來了。”
福全沒想到郭湛安這麼容易就饒了自己,大喜過望,連忙磕頭:“多謝大少爺,多謝大少爺開恩。”
“下去吧。”
“是。”
等福全走後,郭湛安起身把在原地轉圈的霍玉拉進自己懷裡:“玉兒,醒醒。”
霍玉睜開眼,臉上掛著迷茫的笑容:“哥哥?”
郭湛安親了親霍玉的嘴角,問他:“這次進宮,上皇可說了什麼不曾?”
霍玉歪著腦袋含糊不清地說道:“上皇說、上皇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他說以前有一個老漢,老漢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繼承了老漢的田,可是不孝順,老漢就想把田給孝順的小兒子,可是大兒子說自己是長子,只有自己才能繼承家裡的財產田地。上皇就問我該怎麼辦,是支援大兒子呢,還是支援小兒子?”
郭湛安聽了,心一抽,忙問道:“你怎麼說的?”
“我、我、我沒說,”霍玉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雙手扒著郭湛安的胳膊,努力往郭湛安懷裡蹭,“上皇屋裡的味道好好聞啊,我好像、好像看到菩薩了,還看到哥哥了呢!哥哥把我弄得好痛,玉兒這兒疼。”
說著,霍玉把整個人的重量交給郭湛安,拉住郭湛安的手,一路向下,讓郭湛安的手貼著自己的臀,一陣揉捏。
若是換成平常,郭湛安早就把霍玉就地正法了。可這會兒郭湛安知道霍玉是不小心吸入混有賽神仙的空氣,在賽神仙藥性的催發下,才變得比平時大膽許多,哪裡還有那旖旎的心思?
還好這時大夫來了,郭湛安哄著讓霍玉躺到床上,看霍玉臉紅紅的樣子,咬咬牙,跟著上了床,拉下簾子,這才開口請大夫進來。
好在霍玉只是吸入了一點點賽神仙,不過因為是頭一次碰到賽神仙,所以反應才會這麼大。
郭湛安這才放心,讓賈歡親自陪著大夫出去,又讓福全去抓藥。
等眾人都出去,郭湛安看著睡過去的霍玉,伸手摸了幾把他的臉,自言自語道:“玉兒,這宅子,咱們怕是住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