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鍾幸工作室又碰到鍾幸的助理在茶水間泡茶。水壺咕嘟咕嘟,姑娘跟他說別進去啊。“老闆和方仲意在裡面呢。“她說,“估計又要和好了吧。“
鄧廷歌身邊見過的同性情侶就那麼一對,縱使反覆折騰得讓人無語,他也按捺不住好奇。
“他們常常這樣嗎?”鄧廷歌問。
助理一副滿懷八卦但說不出來的悲憤模樣:“算是常常了。老闆心很軟,方仲意來道歉幾次就會原諒他啦。哎別問我,我不能再說了。你去翻《娛樂八點檔》去年第17期和今年年初的第9期就知道了。”
鄧廷歌:“……厲害。”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鄧廷歌這次終於喝到了泡好的茶。沒等助理端茶進去,方仲意先走了出來。他抬頭看到走廊上的兩個人,顯得有些驚訝。鄧廷歌同時也想起那次他和鍾幸爭執的過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方仲意說:“你的傘我放在前臺了。謝謝你。”
“不用謝。”鄧廷歌見他全身還是帶著水汽,但精神已經好很多了,“你沒事吧?”
“沒事。”鍾幸走出來,靠在門邊慢悠悠地說,“走吧,我有空再找你。”
他的精神也很不錯。
方仲意回頭看看他,眼裡帶著點說不清的依戀。
“先回去。”鍾幸放輕了聲音說,“洗個澡,吃個飯,好好睡一覺。”
第17章 吻
鍾幸告訴鄧廷歌,方仲意的作品被盜用了。
令他的經紀公司做出暫緩他一切音樂活動的原因是,他們花了一年時間籌備的專輯主打歌,在前幾天成了另一個音樂工作室新人的新ep。
換一首歌對方仲意來說不難,但經紀公司十分憤怒,立刻著手徹查;才查幾天就查到了方仲意身上:他在健身房裡認識的新男友將他的譜子和歌詞偷偷拍下,高價賣給了那個音樂工作室。方仲意甚至連demo都還沒錄,作品直接就被盜用了。
然而更諷刺的是,他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那首歌是他的作品。
男友昨日剛剛分手,手機關機,住處也退租了,連工作沒辭就跑路不見。方仲意的經紀公司找不到人,只能把氣撒在他這個不夠謹慎的當事人身上。方仲意在音樂創作上向來方式自由,靈感一來隨手拿著什麼都能寫:餐巾紙、列印紙的另一面、廣告單、病歷本……寫好的樂譜或歌詞就隨便往包裡塞,回家之後再仔細謄寫出來。然而就算謄寫出來也只是直接放在抽屜中,並不著意保管。
這種種漏洞,最終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經紀公司折騰了許久最終卻出了這樣的紕漏,十分惱怒,立刻讓方仲意停止一切無謂的活動,全心全意地做專輯,否則無法趕上原定的發行日期。
鄧廷歌也不知道鍾幸為什麼要跟他說那麼多,但聽得津津有味,連連點頭。
“他這人性子直接又單純,當然很多人都認為他蠢。不通人情,不懂委婉,唯有做音樂這條路走得順遂。”鍾幸坐在沙發上,姿態很愜意,眼神卻帶著點憂慮,“他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戀人會對他做這種事情的。”
鍾幸顯然在為方仲意辯解。
在製片廠裡跟導演談主題曲創作談到一半,經紀人接了電話之後把他拉出去,將公司的調查結果告訴了他。經紀人見他神情恍惚,自己就先進去跟導演那邊說明情況,出來之後卻發現方仲意已經走了。
“謝謝你那把傘。”鍾幸突然十分認真地說,“若是沒有遇到你,他現在不知道會走到哪裡去,或者根本想不到要來找我。”
鄧廷歌看他一會兒,忍不住問:“鍾導,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你還為他說那麼多?”
鍾幸想了想,說,不這麼說說什麼?說他自作自受,說他活該?
他坐直了身子:“你不懂。方仲意決心和人談戀愛的時候,他從來是全心全意撲進去的。他必定真的很喜歡那個人,所以打擊才會那麼大。”
頓了片刻,他自嘲地笑了:“是啊,我也明白,他每次和我在一起,從來沒說過我們是在談戀愛。他說鍾幸,我今天能來找你麼。然後他就來了。”
鍾幸笑容漸漸消了,那種自我嘲諷的表情終於也不見了。
“我都明白。但如果不裝作不知道,他不會靠近我。”他說。
鄧廷歌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不吭聲。
好在鍾幸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情,聽他說了今天見陳一平的事情之後,告訴他一定要按照陳一平所說的去做功課。
“陳一平為人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