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市偏南,冬天沒有暖氣,取暖就靠空調了。空調在夏天作用還是很明顯的,但在冬天,外面那風機鼓得呼呼的,室內溫度也不會上升個幾度。通常你在外面穿多少,呆在屋內也就多少,最多敞著外衣。
進入十二月份,各種各樣的會就多了起來,外面的,單位的,池小影都加了幾個班,材料總覺著寫不完。院長今天說下午要開個職工大會,讓她準備份講話稿。
她把手中的其他材料往後挪挪,趴在電腦前,正絞盡腦汁地打著講話稿時,門被推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精明男人,自稱姓陳,是宣瀟工作室聘用的律師。
她站起來,給他倒了杯茶。
陳律師從包裡拿出兩份離婚協議,讓池小影在上面籤個字。
池小影接過,蠻厚的,看了第一頁上面幾行,條條款款的專業術語,看的頭昏,她心裡念著講話稿,沒心思多看,反正和宣瀟口頭上講得也差不多,估計就補下手續,直接翻到最後一頁,俐落地簽好自己的大名,一份給自己,一份遞給陳律師。
“那池總什麼時候回工作室主持工作?”陳律師公事公辦地問。
池總?池小影擰擰眉,“我。。。。。。我為什麼要去工作室主持工作?”
陳律師摸摸鼻子,“池總,你沒細看協議嗎?你與宣瀟離婚之後,房產、汽車、存款全歸他,宣瀟持有宣瀟工作室百分之九十的股份,也算你們的共同財產,你們沒有子女,財產平均分配,減去前面那些,你應當分到宣瀟工作室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這樣子,你就是宣瀟工作室最大的股東,宣瀟工作室的正常工作就該你負責。”
“我。。。。。。不清楚這些。”池小影納悶地直眨眼。她連房子、存款都不要了,那個宣瀟工作室和她有什麼關係?
“那池總有空看看《公司法》和《經濟法》,那裡面講得比較詳細。”陳律師好有耐心地一笑。“陳律師,你不要開玩笑了,這宣瀟工作室,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宣瀟個人的財產,我沒理由瓜分那個股權。”
“律師從來不開玩笑,工作室的名字和財產屬向無關,你們以前是夫妻,你有權利得到那些。”
池小影真的一個頭兩個大,好後悔剛才為什麼那樣急躁,“那我可以拒絕嗎?”
“你已經簽好名字,這即成法律事實。如果你想把股權讓給別人,按照規定,至少得兩年之後。池總,宣瀟工作室現在是你的了。”
池小影跌坐到椅子上,本以為離婚後和宣瀟就劃清了界線,現在到好,她搶城掠地,成了宣瀟的領導。
“如果我不回宣瀟工作室主持工作呢?”
“你可以召集股東開會,把工作室出售或者登出。”
池小影欲哭無淚,此路不通,“宣瀟知道這事嗎?”她揉著額頭。
“當然。”
“他有說什麼?”
陳律師停頓了一會,“他說接受。”
“陳律師,我不想解散宣瀟工作室,也不想要這個股權,你能幫我想個兩全的辦法嗎?”
“你與宣瀟復婚,一切恢復正常,這份離婚協議形同無效。”
池小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咬了咬唇,“我知道了,陳律師,你等我一會,我們一起去宣瀟工作室。”
她把講話稿存檔,關上電腦,扣上外衣的紐扣,裹好圍巾,和陳律師一同出了辦公室。
宣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重要的檔案歸檔進櫃,屬於他的打包進箱,放在地上,小臥房裡存放的衣服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擱在一邊,辦公桌清理得一塵不染,鋥亮的桌面清晰地照射出人影。
池小影與陳律師站在一堆紙箱子之間,他坦然地迎著她的目光,“我馬上就把這些東西搬到我下面的辦公室。”
這是離婚後,他們第一次這樣面對面。有一點難堪,有一點無措,有一點隔膜,有一點窘迫,有還是熟悉的那兩個人。
池小影微微一笑,露出很白很整齊的小牙齒;。
宣瀟心理面一顫,這一行潔白的整齊的小牙齒在最亢奮的時候,就會像一道明亮刺眼的光一樣閃爍,使他加倍迷醉。
“宣瀟,你能停一會嗎?我們談談。”池小影說。
“好的,池總。”宣瀟把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拿開,示意她坐下。
“我想起有個重要的電話要打,出去一下。”陳律師識趣地關上門,走了出去。
池小影在外衣上蹭了下手,抬起頭,“宣瀟,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