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心,以及單調的路況,讓車頭的列車長直覺得無聊。這個圓滾滾的,啤酒桶一樣的矮人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百無聊賴的向著四周看過去。視力所及之處都是一片又一片沒有人煙的荒灘,沼澤與蘆葦蕩。到處都是荒蕪的一片。
這讓矮人列車長覺得很沒有意思。他想了想,低聲嘟囔了一句矮人語的罵人的話。然後就伸手摸向了腰間口袋裡的酒瓶子。
原本列車的規定,開車的列車長都不應該喝任何帶有酒精的飲料來著。但要矮人們不喝酒,到底還是太困難了一點。矮人列車長們偷偷喝酒的事情屢禁不絕,怎麼處罰都沒有用。
他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要開了塞子,往喉嚨裡灌了口酒。感覺到一道火線從喉嚨口一直延伸到胃部,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晃盪了一下。過了一小會兒才爽快的“啊”了一聲。打了個酒嗝。又將塞子塞好,將酒瓶塞回了口袋裡。
偷喝了酒的矮人列車長趕忙了看看左右。發現沒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轉過身去,就要囑咐另外幾個鐵路工人不要忘了給蒸汽機加煤加水,卻看到那個光著膀子,露出了上半身的腱子肉的野蠻人剷煤工張口結舌的一臉傻相。
他剛要罵一句,就聽見他大喊:“前面!”矮人列車長猛地回頭看過去,就看見前頭的鐵路線上橫著幾截斷木。這要是撞上去的話,他多半就不用考慮以後偷喝酒被發現的問題了。
“姥姥!”矮冬瓜一樣的列車長趕忙衝到了最前頭,伸出帶著一層絨毛的大手,握住了剎車的拉桿死命的往後拉。整列火車上的所有人,都在作用力下猛地向後仰了過去——
“得手了!”
與此同時,距離火車不遠的一棵大樹上。一個穿著黑色皮裝,頭髮花白的中年人興奮的一揮拳頭。緊接著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口琴。
無聲的,人類的耳朵無法聽到的樂曲在叢林間飄蕩起來。大批穿著簡陋——甚至可以說沒有穿著的,光溜溜的一身雜毛的綠皮地精從枯草叢中,灌木叢中,蘆葦蕩裡,大樹的樹冠上鑽出來,衝出來,滑下來,隨即向著那列火車衝了過去。
“地精!好多地精!”那個野蠻人剷煤工嚇得嗓音都變了調。哆嗦著手指就對著矮人列車長大喊——然後就被身高只有他二分之一弱的矮人列車長一巴掌給抽得跟個陀螺似的亂轉。
“屁話!地精有什麼好怕的?!老子一斧頭砍他一個,兩斧頭砍一雙——把老子的斧頭拿來!”他一邊這麼說,一邊光明正大的拿出了酒瓶子,咕嘟咕嘟的把大半瓶烈酒都灌到了肚子裡。
就在矮人列車長與野蠻人野蠻人剷煤工喊話的同時。車廂頂上已經打響了。
這個鐵甲列車有雙層的車廂。下面一層的車廂是乘客與士兵們休息的正常車體。只是略作改動。這一會兒遭到攻擊,車廂兩側的水晶玻璃窗已經降下了鋼製裝甲,將整個車體封死。
而上面的一層車廂,則是類似要塞一樣的設定。車廂上層開啟,兩側則有兩米高的木殼包鐵胸牆。十二磅步兵炮,十二管風琴炮都安置在胸牆兩側,兩截車廂上各有兩門。
胸牆後面,就是三級一米多高的臺階。正在放槍的火槍兵站在上一層。第二層則是第兩列的預備兵。礙於人數不足,布立吞人沒辦法搞出三段式射擊,但是往復迴圈的二段射擊卻可以。
配備長管重型滑膛槍,身穿龍蝦式的鍛甲的布立吞士兵將槍架架在護牆兩側,雉堞的間隙處。聽著連隊士官的命令,“預備——開火!”就是一輪齊射。
與此同時,獨立於連隊之外的四門十二磅炮與四門風琴炮也開了火。十二磅炮使用的霰彈,打出去之後就是扇子面一樣的一片鐵砂。將槍管鏈在一起的風琴炮雖然裝填麻煩,但十二根槍管依次連續發射,卻可以形成短時間的密集火力。
一陣陣雷鳴般的槍炮響聲中,大片的鐵砂與鉛彈向著開闊地上,無遮無攔的地精們設了過去。衝在最前面的野地精就像是麥子一樣,一排一排被射倒在地。命中他們的胸口,軀幹,頭顱與四肢的鉛彈與鐵砂迸出刺眼的鮮紅。
出乎預料的是,地精們仍舊在向前衝鋒。他們踩著被打死了的同伴的屍體繼續向前。嘴裡面不清不楚的無意義的嚎叫著,簡直就像是瘋了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一幕讓布立吞士兵們非常驚訝。按照常理來說,地精這樣膽小的東西,只要一佇列兵,一輪齊射就能嚇個半死。而這一回他們這邊兒還有四門十二磅炮和四門風琴炮。打死的地精上百個——不,不要說是地精了。即使是一般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