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寒瘋了。
不止是蘇雨對這個男人有關於精神類疾病方面的聯想,裴文在今天也產生了同樣的聯想。
為了得到蘇雨,杜若寒竟然提出以身相代的荒謬提議,只要把蘇雨給他,他願意陪裴文上床。當杜若寒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裴文簡直驚呆了,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不然就是在作夢。
他很想給杜若寒一巴掌,打醒這個瘋狂的男人,但是他卻只是呆呆的站著,看著杜若寒欺身過來,主動吻上他的唇,重重的幾乎要撞破他的嘴巴,這時裴文才反應過來,推開杜若寒。
杜若寒倒退了幾步,然後像瘋了一樣撲上來,他撲得太猛,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撞在了裴文的嘴上,牙齒重重的磕在裴文的唇角,將那裡咬得血肉模糊。
但是他卻好像沒有察覺到一樣,只是說著:「我把自己給你,阿文,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拿去……你拿去,但是你要把蘇雨給我……把他給我,你又不愛他,跟你在一起他只會受到傷害,把他給我……算我求你……」
裴文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然後逃也似的走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杜若寒面前退卻,狀似瘋狂的杜若寒,讓他感到無比震驚,這不是他認識的杜若寒,是什麼讓自己這個朋友變得如此瘋狂?
杜若寒這個樣子,讓裴文突然想到了當年的杜母,那個美豔的女人,趕走家中所有的傭人,當著自己兒子的面,在用刀割自己手腕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瘋狂?
難道,在杜若寒花花公子般的外表下,也隱藏著如同那個女人一樣的瘋狂?
一想到這個可能,裴文悚然了。
這一夜,他沒有回臥室睡覺,在書房裡,整整坐了一夜。
第十五章
蘇雨也一夜沒有睡。
他心中的不安,在這孤獨的一夜中被無限擴大了。
也許,他不該插入裴文和杜若寒這一對說不清關係的男人中間,後悔似乎已經晚了,蘇雨感覺自己的頭頂上好像懸著一塊巨石,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砸下來,把自己砸得粉身碎骨。
他現在是不是應該逃了?
蘇雨沒有勇氣去爭奪一份感情,在這個孤獨的夜裡,他再一次心生逃意。這些年來,他逃來逃去,逃成了習慣,一碰到問題,他從不想去面對,更不想去解決,而是下意識的逃跑、迴避。這樣才能把傷害減輕到最低限度。
說到底,他不過是感情上的一個懦夫而已。
不想受到傷害,所以恐懼擁有,沒有擁有,就不會有失去,沒有失去,就不會受到傷害。這似乎是個不成邏輯的邏輯,但卻是蘇雨這些年努力生活下去的信念。
他不想、也不願意去改變這個信念,即使,他對裴文已經心動。如果沒有杜若寒,或許他和裴文還能相處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但現實卻……總不如願。
如果換做以前,在這種情形之下,蘇雨會主動離開裴文,只是現在他已經心動,要他就此離開,實在有些不甘心,裴文還沒有說不要他,就算要走,他也要裴文親口對他說。
於是,蘇雨像是舊式鐘錶的鐘擺一樣,就在逃跑和不甘之間來回搖擺。
他無所適從了,沒有注意到裴文連日來藏在眉宇間的憂色,更沒有注意到裴文這些日子行色匆匆,晚上也總是很晚才回來。
蘇雨把自己埋首在數不清的翻譯稿件之中,直到有一天,他從電腦前面站起來,眼前一黑,往前栽倒,額頭撞在電腦桌上,磕出一個小包。
牛嬸聞聲趕來,看著蘇雨迷茫的揉著額頭的模樣,怒氣大發,揮著菜刀把蘇雨趕出別墅,讓他找地方放鬆放鬆,唱歌跳舞哪怕是去玩高空彈跳,反正不準再窩在房間裡玩電腦。
蘇雨抱頭鼠竄,跑出別墅老遠之後,才感覺到寒風刺骨,叫苦不迭起來:「牛嬸啊,您老好歹把大衣和圍巾給我啊!」
叫苦歸叫苦,讓他現在回去拿衣服,蘇雨還是不敢,想起牛嬸明晃晃的菜刀,他現在明白為什麼裴文自從買下這幢別墅之後也很少回來了,不是怕了牛嬸的嘮叨,而是菜刀太可怕。
好在手機還在,蘇雨撥通了蘇單的電話,準備到這個表侄那裡去蹭飯。
手機不通,宅電不通,連鄭世同的電話也打不通,蘇雨恨恨的看了看日子,原來今天是週日,小倆口十有八九是去過甜蜜的兩人世界,不想讓人打擾,把所有的聯絡工具都關掉了。
看看手機上的聯絡人,裴文……算了,排除,蘇雨下意識的又逃避了,那就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