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梓仲心知找人哪裡有那麼簡單,這樣的說辭自然是讓羅梓仲又難過和愧疚了好一陣子。羅睿明懷著別樣的目的安慰了父親幾次,就把話題轉到自己在宗門的生活上。
一個沒有門路的普通弟子,即使天資再好,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羅梓仲愈發心疼羅睿明瞭。
羅梓仲對這個兒子心懷愧疚,一心想要彌補他,於是巴巴地把他留了下來,對他有求必應;顧老祖對羅睿明的態度卻很複雜,他是羅梓仲的兒子,愛屋及烏,顧老祖對他確實是有憐惜的,然而他又是羅梓仲和別的女人結合的證明,他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顧老祖心上人從沒屬於過自己,所以顧老祖對他又是憎恨的。
小住一年有餘,在離開無常谷之前,羅睿明和羅梓仲進行了一次深入地談話。他坦言在他和顧老祖接觸一段時間後,他發現了顧老祖這樣矛盾的心理。這種矛盾心理使得顧老祖的行為多了幾分怪異,在面對他的時候經常笑著笑著就莫名其妙地暴怒,或者因為一件小事對他大發雷霆的時候突然就又露出愧疚的神色,低聲下氣地向他道歉。
雖然羅睿明是個法修,沒有醫修那種醫術修養,但是顧老祖這麼明顯的情況,他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無非就是發瘋的前兆。
這樣的事情羅睿明絕對是喜聞樂見的——一來他的生母死在顧老祖手下,是顧老祖害得他家破人亡;二來他認為羅梓仲師父的死和顧老祖脫不了關係;三來從目前狀況來看,他的父親算是被軟禁在無常谷了。
要說羅睿明對顧老祖沒有怨沒有恨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面對早已經渡劫後期一直壓抑著修為的顧老祖,他還沒有蠢到直白地將這份恨意流露出來。
他不是看不出來顧老祖對羅梓仲的心思,甚至他能看出他父親也不是完全沒有發覺顧老祖心思的,只是不知為何他父親並沒有懷疑過顧老祖。羅梓仲這樣的態度令羅睿明十分不舒服,可他又什麼也不能做。
是的,由於顧老祖對他過分的關注和父親莫名的態度,羅睿明只是安分老實地在谷中住著,一點小動作也不敢做。
羅睿明對顧老祖真是沒有半點好感,故而羅梓仲的態度使他心裡升起一股憤怒。可以說他們三輩人的悲劇顧老祖要負很大責任,但羅梓仲似乎對此視而不見,十分縱容顧老祖的所作所為。
正因為如此,羅睿明沒有及時將萬花七經和史冊交給羅梓仲,而是故意刺激顧老祖。
比如,當顧老祖來看他時,他總是有意無意提起自己的母親和羅梓仲的師父,然後以非常虔誠的姿態感謝顧老祖對他們一家的照顧;再比如,當顧老祖對著他發脾氣的時候,他就會暗示顧老祖羅梓仲對他有多愧疚,然後語帶低落地表達對他們二人能夠多年在一起的羨慕。
如果顧老祖是清醒的,自然馬上就能發現羅睿明的小把戲,但是顧老祖在長年求而不得的焦慮中已經得了極度嚴重的精神疾病,根本就沒有明白羅睿明的真正意圖。
羅睿明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的惡意無比直白,而這一切也做的正大光明。
羅梓仲發現顧老祖的精神不對已經是羅睿明要離開之時。
顧老祖瘋瘋癲癲的樣子最終還是引來了他的憐憫,讓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開始全力醫治顧老祖。羅睿明知道後就找上門和羅梓仲進行了那次談話,和盤托出了一切,留下萬花七經和史冊飄然而去。
對於羅睿明所說的事情,羅梓仲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猜想,羅睿明的話不過是讓猜想成真而已。按照師父留下的方法,羅梓仲開啟了史冊,細細讀了其中的內容。
讀完那本史冊,羅梓仲一個人呆了好幾天,才繼續對顧老祖的治療——既然顧老祖已經是他的病人,把病人扔在半路不是他的作風。有什麼恩怨,等他病好了再清算。
在這樣的想法下,羅梓仲很快就把顧老祖治療地差不多了,也和他爆發了幾次小規模的爭吵。
一方面驚異於顧老祖深沉炙熱到骨子裡的愛戀,一方面又對師父妻兒充滿了愧疚,羅梓仲再次把顧老祖拒之門外,開始認認真真在史冊上記錄屬於他的那部分故事。
差不多一年半,顧老祖耐心告罄之前,羅梓仲又回到了原來的姿態,和顧老祖恢復了親密。這並不是說他已經接受了顧老祖對他的感情,而是他下定決心與對方同歸於盡前的最後溫存。
羅梓仲差不多每天都和顧老祖混在一起,除了和顧老祖說說自己的志向外,就是同顧老祖講一些關於師父的故事,比如大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