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晚澤捂住眼睛，低沉隱忍的哭聲一點點蔓延在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悲傷而絕望。

“對不起……對不起……”風晚澤道，“都是我，一切都是我，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這句話落，房間裡的小小空間霎時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壓抑的哭聲久久迴旋不去。

時槿兮漸漸平復下來，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看向風晚澤，“現在呢？我已經全都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向之前那樣繼續保持距離，還是直接趕我走？”

風晚澤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時槿兮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現在，你已經找到你妹妹了，還打算為了贖罪一輩子受折磨？”

風晚澤低下頭，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有了氾濫的趨勢。

“好吧，我換個說辭。”時槿兮儘量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靜，“如果有一天，風晚沐原諒了你，願意認你，甚至願意原諒你的父母家人，你還會死守著這個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承諾嗎？

等一切塵埃落定，你會不會，真正的拋開枷鎖，去追求只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風晚澤抬眸看著她，許久之後啞聲道，“如果……如果小沐原諒我，我應該……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天到底會不會來。”

“好。”時槿兮笑笑，“那我陪你，一直到你開啟心結，到了那個時候，你總該，沒辦法再找藉口拒絕我了吧？”

風晚澤皺起眉，言辭道，“槿兮，我不能這麼……”

“我有分寸，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時槿兮打斷他，“我知道，你們之前可能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再次親密無間。我也知道，就算她真的原諒了你，你還是會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去補償，甚至再次發生危險的時候，你會捨棄所有人去保護她。

可我不在乎，我執著了這麼多年，如果真的能放下，早就不會這麼一廂情願，放下驕傲和自尊喜歡的如此卑微。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沒骨氣，甚至認為我是個沒有尊嚴的女人，可是……”

“不！別說了！”看著一向高傲自持的女孩滿眼悲憷，甚至說出這些無異於挖心的自我諷刺的話，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攥起，疼得幾近窒息。

再也沒有理智，再也顧不上什麼後果，風晚澤一把抱住了時槿兮，緊緊的抱著她，“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這個樣子根本給不了你幸福，我不想耽誤你，可是我又捨不得……對不起……”

時槿兮伏在他肩膀上哭出了聲，“你怎麼能這樣？你以為，和我保持距離，什麼都不告訴我，甚至想辦法把我推遠，我就會幸福嗎？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要是沒有你，我拿什麼幸福？”

風晚澤哽咽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如果沒有這些事，我一定不會捨得讓你受委屈，可是現在，我真的做不到若無其事的去談戀愛，更不可能忘得掉對小沐的虧欠。

槿兮，就算我真的不去管這些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沒辦法給你全心的感情，我還是會愧疚，會自責，這對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