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一幕幕，似潮水般湧入了程殊的腦海。

家破人亡孤苦無依之際，那人似天神一般來到他面前，對他伸出了手，輕柔的問他，“我可以幫你永遠擺脫這些人，以後還能幫你報仇，你願意跟我走嗎？”

在那一刻，那個人，已經刻在了年少的程殊心底。

後來，他教會自己很多東西，送自己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帶著他一同創立了WY，給了他莫大的信任和權力，幫他狠狠收拾了當年陷害他父母致死的罪魁禍首……

一件件一樁樁，早已經註定，凌夜在他心中紮了根，而且越來越深，再也無法拔除。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知道自己不該對他產生如此不堪的想法，可他還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沉淪。

其實他心裡一直都明白，這份心思，永遠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凌夜更是絕對不會給自己任何回應，甚至他哪天察覺了，還會覺得自己噁心，把他趕出公司再也不肯見他。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不管如何自我警告，每次看到凌夜的時候，卻還是無法移開目光。

甚至於，他明明知道凌夜愛的是風晚沐，明明很清楚註定只會等來一場屬於他的悲劇，卻還是……心甘情願。

漆黑的客廳，程殊不知坐了多久，才緩緩抬起頭，擦乾眼淚強撐著站起來，一步一步往臥室走去。

取出鑰匙開啟床頭櫃的抽屜，裡面整齊的放著一堆陳舊的物件，壞了的手機，樣式簡單的鑰匙扣，精緻華麗的袖釦，摺疊整齊包裝良好的領帶，還有那份股權讓渡書……

這些，都是凌夜給他的東西，有的是一時興起，看他喜歡就給了，比如那個手機，是他剛被凌夜救下的時凌夜親自買來送給他的，而那個鑰匙扣，其實是凌夜自己用了很久的物件。

還有的是他生日的時候凌夜特意為他挑選的禮物，比如那對袖釦，是他掌握公司重要權力的時候給他的，而那條領帶，是他二十歲那年凌夜特意挑給他的遲來的成人禮。

程殊看著這些東西，苦澀的閉了閉眼睛，顫抖著手小心的把股權讓渡書拿出來抱在了懷裡，緩緩的躺到了床上。

有了這個東西，大概也就證明了，他這輩子都會是凌夜的家人了吧？

程殊輕輕的勾了勾唇，隨即又是一陣難言的疼痛。

哥，對不起，我逾越了，我不該對你……

你若是知道了，定然會覺得我變態覺得我噁心吧？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麼好的你，怎麼能被同為男人的我喜歡上？就算是我，如今想起這事，也只會更加厭惡我自己。

對不起，讓事情變成了這樣，不過你放心，這輩子，我都會埋藏好自己的感情，絕對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

只要，你讓我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好。

能遠遠的看著你，便是上天對我最大的仁慈，其他的，我不敢奢求，也從來沒有妄想過。

明天，你便能得償所願了，你一定很開心吧，那就好，我也為你開心，由衷的為你祝福。

哥，從明天開始，我還是你最衷心的屬下，還是你一輩子的左膀右臂。從前守護你一個人，那今後，我就守護所有你在意的人吧。

程殊，永遠都是你的，甘之如飴，別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