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兩人臉色發白發黑,大口喘氣。張繼原說:這下可真麻煩了,這次搬家要走兩三天呢。要是一天的路程,咱們還可以把小狼先放在這裡,第二天再趕輛空車回來想辦法。可是兩三天的路程,來回就得四五天。羊毛庫房的管理員和那幫民工還沒搬走呢,一條狼單獨拴在這裡,不被他們弄死,也得被團部的打狼隊打死。我看,咱們無論如何也得把小狼弄走,對了,要不就用牛車來拽吧。
陳陣說:牛車?我前幾天就試過了,沒用,還差點沒把它勒死。我可知道了什麼叫桀驁不馴,什麼叫寧死不屈。狼就是被勒死也不肯就範,我算是沒轍了。
張繼原說:那我也得親眼看看。你再牽一條小母狗在旁邊,給它作個示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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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陣搖頭:我也試過了,沒用。
張繼原不信:那就再試一次。說完就牽過來一輛滿載重物的牛車,將一根繩子拴在小母狗的脖子上,然後又把繩子的另一端拴在牛車尾部的橫木上。張繼原牽著牛車圍著小狼轉,小母狗松著皮繩乖乖地跟著牛車後面走。張繼原一邊走,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小狼說:咱們要到好地方去了,就這樣,跟著牛車走,學學看,很簡單很容易的,你比狗聰明多了,怎麼連走路都學不會啊,來來來,好好看看……
小狼很不理解地看著小母狗,昂著頭,一副不屑的樣子。陳陣連哄帶騙,拽著小狼跟著小母狗走。小狼勉強走了幾步,實際上仍然是小狼拽著陳陣在走。它之所以跟著小母狗走,只是因為它喜歡小母狗,並沒有真想走的意思。又走了一圈,陳陣就把鐵鏈套扣在牛車橫木上,希望小狼能跟著牛車開路。鐵鏈一跟牛車相連,小狼馬上就開始狠命拽鏈子,比平時拽木樁還用力,把沉重的牛車拽得咣咣響。
陳陣望著面前空曠的草場,已經沒有一個蒙古包、沒有一隻羊了,急得嘴角起泡。再不上路,到天黑也趕不到臨時駐地,那麼多岔道,那麼多小組,萬一走迷了路,楊克的羊群,高建中的牛群怎麼紮營?他們倆上哪兒去喝茶吃飯?更危險的是,到晚上人都累了,下夜沒有狗怎麼辦?如果羊群出了事,最後查原因查到養狼誤了事,陳陣又該挨批,小狼又該面臨挨槍子的危險。
第三十三章(2)
陳陣急得發了狠心,說:如果放掉它,它是死;拖它走,它也是死,就讓它死裡求生吧。走!就拖著它走!你去趕車,把你的馬給我騎,我押車,照看小狼。
張繼原長嘆一口氣說:看來遊牧條件下真養不成狼啊。
陳陣將拴著小母狗和小狼的牛車,調到車隊的最後。他把最後一頭牛的牛頭繩,拴在第五輛牛車的後橫木上,然後大喊一聲:出發!
張繼原不敢坐在頭車上趕車,他牽著頭牛慢慢走。牛車一輛跟著一輛啟動了,當最後一輛車動起來的時候,小母狗馬上跟著動,可是小狼一直等到近三米長的鐵鏈快拽直了還不動。這次搬家的六條大犍牛,都是高建中挑選出來的最壯最快的牛,為了搬家,還按照草原規矩把牛少吃多喝地拴了三天,吊空了龐大的肚皮,此時正是犍牛憋足勁拉車的好時候。六頭牛大步流星地走起來,狼哪裡犟得過牛,小狼連撐地的準備動作還沒有做好,就一下子被牛車呼地拽了一個大跟頭。
小狼又驚又怒,拼命掙扎,四爪亂抓,扒住地猛地一翻身,急忙爬起來,跑了幾步,迅速做好了四爪撐地的抵抗動作。牛車上了車道,加快了速度。小狼梗著脖子,踉踉蹌蹌地撐了十幾米,又被牛車拽翻。繩子像拖死狗一樣地拖著小狼,草根茬刮下一層狼毛。當小狼被拖倒在地,它的後脖子就使不上勁,而吃勁的地方卻是致命的咽喉。皮項圈越勒越緊,勒得它伸長了舌頭,翻著白眼。小狼張大嘴,拼命喘氣掙扎,四爪亂蹬,陳陣嚇得幾乎就要喊停車了。就在這時,小狼忽然發狂地拱動身體,連蹬帶踹,後腿終於踹著了路埂,又奇蹟般地向前一竄,一軲轆翻過身爬了起來。小狼生怕鐵鏈拉直,又向前快跑了幾步。陳陣發現這次小狼比上次多跑了兩步,它明顯是為了多搶出點時間,以便再做更有效的抵抗動作。小狼搶在鐵鏈拽直以前,極力把身體大幅度地後仰,身體的重心比前一次更加靠後半尺。鐵鏈一拉直,小狼居然沒被拽倒,它犟犟地梗著脖子,死死地撐地,四隻狼爪像摟草機一般摟起路梗上的一堆秋草。草越積越多,成了滑行障礙,呼地一下,小狼又被牛車拽了一個大跟頭。急忙跑了兩步,再撐地。
小母狗側頭同情地看看小狼,發出哼哼的聲音,還向它伸了一下爪子,那意思像是說,快像我這樣走,要不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