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嚇了一跳,旋即焦急地說:“嘯天,你越陷越深了,我剛剛看見你的神情,你已經愛上河曉虞了是不是?”
“不是——”他戾氣十足地說。
“好,我希望你說得是真話,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你瞭解陳曉北的性格,她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而你小姨夫是什麼性格,你應該更清楚,你什麼也不怕,可是河曉虞呢?她也什麼都不怕嗎?希望你不要牽連了她,因為她是無辜的。”阿蘭字字清晰地說,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向羽急促地呼吸,因嘴裡緊緊地咬著牙,而讓下巴的線條緊緊地繃著,他的手在桌面上握成了拳頭,每個凸起的關節,都泛著毫無血色的白色。
他煩躁地從口袋裡摸出香菸想要點燃,卻看見了桌子上的“禁止吸菸”。
河曉虞步伐從容地從洗手間出來,她用小指撥了撥耳邊的長髮,然後遠遠地朝他嫣然一笑,那笑容真是好看,像晨霧裡帶著露珠的百合花,卻讓他心裡驟然一疼。
他別開視線,因為他不想讓她看見他眼中的那抹憂憤,可這一切卻並沒有逃過河曉虞的眼睛,因為即使她再粗心,可是他冷漠的神情,和微微泛著白色的嘴唇,都讓她疑慮叢生。
“怎麼了?”她輕輕地問。
“沒什麼,吃吧!”他垂著視線,拿起了刀叉。
之後的幾分鐘裡,他們吃得靜悄悄的,她疑惑他忽然轉變的態度,因為剛才他的臉上還佈滿了笑容,她只去了趟洗手間這麼短短的幾分鐘,他就像變了一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她不敢問,因為她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到可以隨意向他發問的程度。
就在他們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他忽然低聲說:“明晚的舞臺劇是《簡﹒愛》?”
“是的。”她立刻點頭。
“你覺得……簡﹒愛在知道了羅切斯特先生有妻子以後,決定不嫁給他,是正確的嗎?”
“當然。”她聲音很輕,卻很肯定。
“可是他的妻子是個瘋子。”他的聲音愈發地低沉。
“那也是他的妻子,誰讓他娶了她。”她漫不經心地說。
他垂下睫毛:“他娶她……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父親把財產都給了他哥哥。”
“為了錢——就更不值得人同情了,因為婚姻怎麼能以利益交換為目的呢?結婚就應該是兩個相愛的人,共同組建一個美好的家庭,即使要忍受貧窮。”
“你覺得……這全都是羅切斯特先生一個人的錯嗎?簡﹒愛就沒有錯嗎?羅切斯特先生非常愛她,非常非常愛她。”
“當然是羅切斯特先生的錯,因為他已經有了妻子,就不應該再去招惹簡﹒愛,或者說,不應該去招惹任何女人。”
他沉默地垂著視線,一言不發。
他怎麼了?不高興了嗎?
因為她對簡﹒愛的行為,有著和他不一樣的理解和評價而不高興了嗎?那只是價值觀的問題啊!她有些茫然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