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幫,還是不幫?
“呃……是什麼東西啊?”
“是一些錢,和一張銀行卡。”
吳追知道了,是那天早上向羽留給河曉虞的一些現金,和一張銀行卡。
他又拿眼睛瞄向羽,他依舊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可是放在腿上的雙手,卻握緊了拳頭。
“河小姐,既然是錢,還是您自己交給向總吧!這個不太好轉交,您看行嗎?”
“沒有關係的……”
河曉虞的話剛說到這兒,吳追的電話就被向羽搶了過去。
“沒有關係的,現金不多,銀行卡你也不知道密碼,所以沒有事的,幫幫我吧!”她的聲音很平靜。
向羽陰沉著臉,對著電話低聲說:“那些錢是你應得的,你上了我的床,給了我初夜,我付你錢,我們錢貨兩清,互不相欠。”
電話那端除了嘩嘩的雨聲,沒有任何的聲音,向羽緊緊地握著電話,語氣變得陰狠:“那卡里有二十萬,二十萬買你的初夜,你不虧吧!還有,我向羽的女人多的是,別以為第一次給了我,就想跑來纏著我,我告訴你,你不配,而且我對你沒興趣。”說完,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吳追徹底愣了,連紅燈都沒看見,發現時,連忙踩了一腳急剎車。
吳追想著,他們一定是吵架了,不然那天他不會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可是他們頭一天還約好一起去聽音樂會,怎麼只一個晚上,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而且河曉虞還在這個時候,非要把錢還給他,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河曉虞緩慢地從秋實集團的臺階上走了下來,她本來是打著雨傘的,可是不知怎的,走著走著雨傘就被風颳走了,她沒有去追那把傘,只是靜靜地沿著馬路邊慢慢地走著。
她走著,走著,慢慢地走著,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嘯天,你怎麼能說出那麼狠的話,二十萬買下我的初夜,嘯天,我是因為喜歡你,才願意毫無保留地把我寶貴的初夜給了你,可是你怎麼能把這當作一場交易,錢貨兩清。
張愛玲曾寫過這樣一段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可如果他是愛你的,他會忍心讓你如此卑微嗎?
不會。
如果他是愛你的,他會甘願讓你當他的女王,甘願做你的牛馬,任你驅使,任你奴役,而不是對著電話說:別來纏我,我告訴你,你不配,我對你沒興趣。
你不配——
你不配——
多狠的話呀!一下子就把她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她現在才知道,“言”真的是利器,它可以硬生生剜去你心頭的肉,讓你疼得幾近死去,卻不留一絲痕跡。
她在磅礴的大雨中,靜靜地流著眼淚,她還記得不久之前的一個雨天,那天下著小雨,他為她撐傘,害怕她淋溼,還細心地把她摟到傘中央,可是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了。
時光瞬息萬變,人心也是瞬息萬變。
她痛苦地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