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開始吧！”東方昊說。

河曉虞垂著視線，醞釀了五秒鐘。

忽然，她抬起睫毛，眼眸清亮地望著東方昊，並用很快的語速說：“你吃過馬林魚嗎？還有鯕鰍魚？”

東方昊微微一怔。

“你知道為什麼《老人與海》中那個老人的眼睛那麼明亮嗎？”

東方昊眨了眨眼睛。

緊接著，河曉虞垂下視線，彷彿望著餐桌上的食物，慢吞吞地說：“這魚子醬是好多條小生命呢！我們以後不吃魚子醬了吧！好嗎？”

東方昊點了點頭：“好，可是為什麼那個老人的眼睛那麼明亮呢？”

她目光清澈地望著東方昊，慢吞吞、軟綿綿地說：“因為他每天都喝魚肝油啊！”

東方昊的眼睛裡染上了笑意，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女人了。

河曉虞忽然垂下視線，又抖動了幾下睫毛，輕聲說：“我叫河曉虞，從小就有很多綽號，小河魚，小鯽魚，比目魚，但……如果我真的是一條魚，你猜我最想做什麼魚？”

東方昊目光含笑：“美人魚。”

她搖了搖頭，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他：“不，是馬林魚。”

“為什麼？”東方昊問。

她沉默了一瞬，然後輕聲說：“因為在大海中，公的馬林魚從來都會讓母的馬林魚先進食。”

“如果母馬林魚不小心咬了漁夫的魚鉤，公馬林魚會一直陪在母馬林魚身旁，它會不停地在魚線邊穿來穿去，彷彿想用它鋒利的尾巴隔斷魚線，救出自己的妻子。”

“當漁夫將母馬林魚打昏並拖進船艙裡，公馬林魚會一直圍著小船遊，捨不得離開，而且還會猛地跳出海面很高，因為它想尋找母馬林魚的下落，可是……母馬林魚已經被漁夫殺死了……”

河曉虞垂下睫毛，眼睛裡劃過一絲淡淡的傷感。

嘯天，你無處不在，真的無處不在。

室內一片沉寂，東方昊凝視著河曉虞，忽然用力地鼓了幾下掌，然後其他人也開始跟著鼓掌。

方正表現得有些激動，因為他沒有想到河曉虞今天的發揮，竟然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好。

河曉虞立刻站了起來，微笑著朝大家鞠了一躬。

東方昊笑著說：“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

“不愧是清華的高材生，這臨場發揮的對白，簡直比編劇寫的臺詞還好要。”

方正立刻說：“東方，可以了嗎？”

“當然。”東方昊神情愉悅：“好，現在我們《嫋嫋之音》的所有演員都敲定了，能不能成功就靠大家了。”

“而且電影很快就開拍了，請大家按照時間，準時到達拍攝現場。”

“樂喬、芳菲，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散會——”

陳曉北一直看著河曉虞，她覺得這個女孩兒長得非常漂亮，而且也很有表演天賦。

最主要的是，她很幸運，竟然遇到了方正，因為只要是方正想捧紅的女星，就沒有一個不紅得發紫，就像她，從大一開始，就在各個劇組裡跑龍套，混了好幾年，依舊連讓觀眾眼熟的程度都達不到。

可是一部《大江南北》，她飾演的一個農村姑娘，竟讓她紅遍整個中國，這就是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