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聲音冷清地說。
他生氣了,他一定是生氣了,她怎麼這麼笨,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他面前低著頭:“對不起。”
“都說了沒事。”他皺著眉說。
她忽然抬起頭,眼神微凝,彷彿想起了什麼,然後突然轉身朝臥室跑去,只幾秒鐘,她又跑了回來,手裡拎著一件男士的白襯衫,她歡歡喜喜地拎著白襯衫的兩個肩膀:“你可以穿這件。”她目光含笑,聲音愉悅。
他立刻皺緊了眉頭,那是一件男士的襯衫,一定是她男朋友在這兒過夜時留下的,他盯著那件襯衫,它被燙得平平整整的,沒有一個褶皺,他心裡忽然湧起一股無名火,他真想立刻上前把那件襯衫撕得粉碎,於是他聲音冷清地說:“我從不穿別人的衣服。”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這不是別人的衣服,是你的衣服。”
“我的?我的衣服怎麼會在你這兒?”他緊緊地擰著眉頭。
她低下頭,臉紅了紅:“就是……上一次我生病了,蘭姨給我換了這件衣裳,然後我出了好多汗,把它弄髒了,我想拿回來,洗好以後再還你,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還,所以……所以這件襯衫……的確是被我穿過了,但我洗了,洗得很乾淨。”
她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他沉默了一下,伸手拿過那件襯衫,朝衛生間走去。
他站在那間狹小的衛生間裡,看了看手裡的白襯衫,那的確是他的襯衫,因為他一直穿這個牌子的襯衫,他把它放在了洗手檯旁邊的洗衣機上,一邊解開身上的扣子,一邊看著眼前白亮亮的洗手檯。
洗手檯上擺著一個維尼熊圖案的刷牙杯,裡面只有一個牙刷和一管牙膏,旁邊是很少的幾瓶化妝品,毛巾架上只掛著一條白色暗花的毛巾,旁邊的洗衣機上放著一包拆封的衛生巾,和一盒不知幹什麼用的棉籤,他的目光再次把這裡仔細搜尋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屬於男人的東西,比如剃鬚刀。
他的眉頭舒緩了一下,然後脫了身上的襯衫,洗了洗粘在面板上的油漬,他盯著毛巾架上的毛巾看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來擦了擦自己健碩的胸膛。
他換上那件被熨得很平整的襯衫,她熨衣服的手藝真不錯,不知比他強多少倍,他抬起胳膊,聞了聞身上的衣服,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氣,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一個味道。
他一邊扣襯衫上的扣子,一邊走了出去,她已經把麵條和雞蛋醬擺放在她的小餐桌上,餐桌是方形的,很小,大約只有半米乘半米,而且上面還擺著一盆欣欣向榮的向陽花,他盯著那盆向陽花看了一瞬,就轉過了視線。
這時,餐桌上放著的一大一小兩隻碗吸引了他的目光,大的是一隻大海碗,小的跟碟子差不多。
她從廚房裡走出來,身上依舊扎著那條鑲著花邊的碎花圍裙,看起來就像個等待丈夫吃飯的小妻子,她眉眼一彎,朝他微微一笑,那模樣可愛極了:“開飯嘍。”她俏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