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最後只說了句:“我困了,睡覺吧。”
黑暗中沒再在吭聲,徐言背對著他,眼角已溼潤透徹,她努力想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但終究不起作用。
從前那麼光芒萬丈的顧之珩,如今卻要面臨破產的危機,她從沒想過這一幕有一天也會在顧之珩身上上演。
因為她的心中,住著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而不是今日這麼頹廢的他。
從前的顧之珩幾乎是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只是因為前不久出了抄襲事件便一直沒恢復元氣。
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顧之珩,現在只剩下一副軀殼了。
——
徐言次日又去找了一趟傅承一,他的回答依舊是正在和他父親詳談,並且成功的機率不大。
徐言當場就朝他道:“是你自己說只要我答應跟你在一起三天你就把這件事辦到的。”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想的是誰?”
一句話把徐言打回原地,她抿唇:“算我求你,好嗎?不要把私人恩怨放到商場上來。”
傅承一面色有些冷:“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只是這件事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
徐言蹙眉,看向遠處,一時說不出話來。
傅承一又問:“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這樣的事,你也會這樣為了我奔走嗎?”
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尊嚴,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
徐言也問過自己,換做別人還會去嗎?
答案是肯定不會去的,顧之珩只有一個,她愛的男人也只有一個,並且不會再為一個人去這麼殫精竭慮了。
有句話說的好,先認識的那個人,便是一輩子。
不管後來有沒有在一起,至少曾經有份心動的痕跡。
這次是談判又以失敗告終。
徐言幾乎把所有能求能找的人都找遍了,除了自己的公司。
但是以現在徐氏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救得活銘珩。
就連徐氏都已經搖搖欲墜了。
一時間,徐言只覺得自己腦袋快要破了,從沒有這麼焦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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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下來的幾天,銘珩一天天衰敗下去,顧之珩每天回來她都在問他到底怎麼樣了,顧之珩只是雲淡風輕答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也就意味著離破產不遠了。
徐言抓起他的衣領,“你以前不是那麼厲害嗎?怎麼就是少了個客戶你就這麼消極了?”
顧之珩沒回答,呆呆坐在那裡,彷彿所有的精力的都被掏空。
其實她不懂,不是他變得消極,而是他覺得就算他把生意做再大,也不急她一句誅心的話來的絕望。
顧之珩起身,洗了個澡便上樓睡下了。
徐言見他上去了她也跟著上去,趟在顧之珩身邊問:“真的一點辦法都沒了嗎?”
“我突然發現,如果我能過一下平凡人的生活其實也很好。”
徐言立馬打斷他:“你生來就是要與眾不同的,怎麼會甘於平凡。”
因為有個想讓他過平凡生活的女孩。
這句話,顧之珩默默藏在心底。
有一些話,寧願爛在肚裡一輩子,也不願說出來,只因一出口,什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