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五彩斑斕的煙火,從城市方向傳來,她才注意到,原來已經到了跨年夜,自己還身處不知名的村莊,看來這個跨年夜,註定要自己過了。但好在還有一點嘈雜聲消除心中的恐懼,她憑著意識繼續摸黑前進。
一晚上沒吃飯,體力一點點被消磨殆盡。徐言也不知走了多久,這條路彷彿永遠沒有盡頭,就這樣從天黑走到天亮,犬吠聲從剛開始的激烈演變為現在的平靜。天邊的那層雲逐漸褪去,太陽還正在努力探出頭,眼下藉著晨光她已能模糊看清前方的路。
但是由於沒有能量補充,身體逐漸透支,剛好跑到前方一個深溝地帶,腳下一個不穩便摔下去,她下意識護住腹部,儘量避免腹部與阻礙物發生衝擊。一陣天旋地轉後,腦袋的右上角有什麼粘稠血腥的液體流出。
好想再見顧之珩一面,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淚水和血水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一副悽美畫面。腹部傳來劇烈疼痛,雙腿中間也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滲出來,她終於知道,儘管她再怎麼努力保住孩子,還是沒能和命運抗衡。
徐言意識漸漸逝去,隨即陷入無盡的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離中好像有雙有力的大手,將她從冰冷的深溝中抱出,她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拼命呢喃:“顧之珩......顧之珩.......”
“我在。”堅定有力的聲音響起。
只可惜,身下的女人聽不到了,腦子又陷入混亂。
“不要!”徐言從夢中驚醒,猛的坐起來。
腦子很疼,徐言抱著頭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
像是響起什麼,她迅速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恐懼感再次席捲全身。恰逢顧之珩走進來,手上提著的小米粥還在冒煙。
徐言抓起他的手就問:“我的孩子呢?”
“死了。”顧之珩冰冷道。
死了?不!打死她不會相信,可是腹部傳來的痛那麼真切,她弓著背,手搭在小腹上蹙眉。
顧之珩看不過去,把小米粥放下:“別裝了,你根本沒懷孕,只是來月事。”
沒懷孕?!還有比這更讓人驚嚇的訊息嗎?
帶著滿腔的疑問問顧之珩:“可是我明明......明明感覺......”
顧之珩沒再說話,單獨的病房裡只有他倆,他隨意的找了個位子坐下。因為事情緊急,他只好抱著徐言在附近找了個不遠的衛生院,這個病房還是給了高價錢才換來的,僅此一間,能在這麼小的村莊找到這樣一家醫院已經是上天庇佑了。
那時沈白還沒走,他接到徐言那通電話,裡面隱約傳來一聲叫喊,隨後便是一陣巨響,然後再也打不通。不好的預感蔓延全身,他立刻拋下沈白,慌亂查詢徐言手機最後一次定位在哪個位置,一路追過去,但是路太多,他繞了幾圈才從深溝裡把她抱起來,當看到她滿身是血的時候,說不出的憤怒,心裡唯有一個想法,就是查背後指使的人是誰。
徐言還沒從孩子的坑裡跳出來,這個訊息擺在她面前根本有點無法接受,明明是有感覺的,怎麼到頭來說沒就沒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