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裡,顧之珩的聲音空曠迴響,那樣疲憊,又那樣動人心絃。
徐言顫抖著緩緩轉過來,對上顧之珩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走到她跟前,與她對視。
浩瀚如海的眸子對上她的眼睛,那裡面似能容納白物,卻唯獨容不下她。
淚水肆意,徐言輕輕扶上他的臉。
那樣涼,又那樣沉靜。
彷彿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他的臉上似看不出一絲情緒,那樣平淡無奇,彷彿見到她,並沒有過多的牽掛。
“看夠了嗎?”顧之珩冰冷開口。
徐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猛的收回手,又把眼淚趕緊抹去。
“怎麼當初我接你回來時沒有現在這麼激動?”他繼續諷刺她。
徐言嚥了口唾沫:“當初我的確不想跟你回來,但是這些天我無時無刻不在期望你回來。”
顧之珩居高臨下的看著,勾起嘴角:“所以你是讓我回來把話說清楚,然後放你走是嗎?”
“......”
空氣裡陷入久久的沉默。
昏黃的燈光把兩具身影交織的恰到好處。
久久凝視,徐言越發覺得眼前的男人像個迷,她從來就沒把他看透過,眼神裡晦暗不清,她永遠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大約十分鐘,徐言轉過身,緩緩吐出一個字:“對。”
“我就是想要你回來,然後放我走。”
顧之珩在身後道:“放你走?然後去找那個姓傅的?”
“你能不能別這樣。”她聲音裡有些疲憊。
顧之珩不依不饒:“那你要我怎麼樣想?”
他的語氣明顯提高,帶著讓人畏懼的怒氣。
顧之珩把她的身體板正,正視著他。
“後天我就會跟塵遠合作,你希不希望我去?”
他凝視著她,眼窩看起來有些深,眼皮已不知道變成多少層。
徐言放輕語氣:“你願意和誰合作我都沒意見。”
“那如果現在我只有和塵遠合作才能解燃眉之急呢?”
“那我希望你去。”她看著他答。
徐言又繼續道:“如果你拿不準可以讓我去談,他看到我,這場合作應該能談成。”
本以為顧之珩會答應,沒想到他的眸子更冷,像快要結出冰來。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寒意,彷彿這層寒意已經過渡到徐言身上,就連她都感覺到空氣中溫度驟然降低到極點。
“所以你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出去見他一面是嗎?”他冰涼不帶溫度的語氣再次像徐言襲來。
她只是聽說銘珩這次出了事就一直沒有恢復元氣,這次他又說要和塵遠合作,她只是想幫他而已,只是單純的想幫他,為什麼會被他曲解成這樣?
心裡本來就已經結冰,顧之珩這一番話讓徐言心裡不得不在並上面加一個蓋子,把那層冰罩在裡面,久久不能散去,一直侵蝕她的整個心臟。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她略帶哭腔的語氣開口。
顧之珩挑起她的下巴:“因為你就是有本事讓我有這種感覺。”
眼前的女人不是第一次刺激他了,她就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把他的導火線點燃,並且不帶一絲理由的刺激他的整個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