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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但凡她此刻心境之中有一絲對他的不捨也能讓他滿腔苦澀有所慰藉。

鳳之淩並不立刻作聲,伸手倒了一杯涼茶置於她面前,輕聲無奈嘆道:“喝杯涼茶罷,天氣悶熱,竟讓大夫也說起胡話了。”

皎兒暗自撫額,他這是在哄人嚒,語調輕緩無奈,言辭卻是從未聽聞過的……似帶了三分戲謔之意。

未料到他竟會以這樣半真半假似無奈又似玩笑的話來搪塞,看來鳳之淩身上真是有太多她意想不到或是看不透的東西。

“淩哥哥,皎兒明白三叔同淩哥哥不放心我帶傷長途歸家……”無暇細想,既然他開了口,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

她邊道邊觀察著少年神色,見他雖面色有異微微蹙眉倒也並非立刻十分難看,頓了頓方才再續話。

“但淩哥哥既道我是大夫,此刻這點傷是否能趕路想必皎兒自身最是清楚,何況有古峰送我,千里搭長棚——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這又何必

皎兒這一句已將話挑明瞭,心道他再裝傻怕是說不過去了吧!

聽她道出那一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鳳之淩面色倏然陰沉難掩,少年垂眸暗自默唸她這句話,澀意早已滿懷。

眼見少年沉默不語,皎兒也不再續話只靜靜觀察他神色間的變化,無論如何都得予人思考的工夫,逼得緊只能是適得其反。

馬車內外氣氛早已大變,寂靜良久,久到皎兒不禁暗暗咋舌,鳳之淩竟仍打算裝痴只作未聞?

皎兒深吸一口氣欲再行勸說:“淩哥哥——”

“待你傷好,你要走要——想去何處都由你,絕不攔你。”鳳之淩清冷的嗓音打斷她即要出口的話語。

他語調中冷意濃濃,倏然讓悶熱的馬車灌進一股冰風,直湧進了心裡,刺得她心口頓時生疼,亦冰封了她喉間尚未出口的話。

彷彿回到了那年寒冬,初見時的那份徹骨冰冷,從不曾對她有如此態度,顯然他是動了氣。

皎兒暗自長嘆一聲,淡笑道:“淩哥哥,這又是……何必!”

這一嘆一笑中有幾多無奈,幾多為難,在最後一縷夕陽射入馬車之際通通化作了無聲。

她,並未再堅持。

他,自此一路沉聲不語。

馬車依舊不緊不慢地在官道上行駛著,雖日落西山,離夜幕降臨卻仍有小半個時辰,天黑前趕到附近的館譯自是綽綽有餘。

酉時將盡,天色稍顯昏暗,馬車停在了一座館譯院中,此處驛卒看來是已全被換過,一行人堂而皇之進入館譯並未再走“窗道”,平東王父子顯然已不打算避諱京裡那位所佈的眼線,但看密佈在四周的暗衛人數便知,明的輕車簡行不過是避著百姓罷了。

再下馬車,眾人顯得異常安靜,因方才同鳳之淩間言語尷尬,皎兒原還指望燁然、曦晨同那個賊少年能說道兩句緩和下氣氛,但這些人顯然都會錯了意,以為此刻言多必失,人人無聲恭敬之態。

很快地,馬車上的四位各自被引入房中,洗漱用膳,各自忙碌,安柯兒有房不待,看了一眼自己的房便拿了藥爐非要在皎兒房裡給她煎藥,理由是皎兒的石頭能除味,但當皎兒把石頭拿給她卻又支支吾吾……她還怕她半夜跑了不成!

皎兒懶得理會,徑自在屏風後面沐浴更衣……

翌日,皎兒緊跟著安柯兒上了前一輛馬車,硬生生把昨日自己開口湊在一起的有情人“拆散”,或者這叫回歸本位?

炎炎夏日,車外是泛著眩目光芒的茂密山野,一片深淺不一的綠色之中點綴著繽紛的色彩,即便那些植被們乾渴難耐卻是一派妖嬈之態,好比是人如日中天時,然而一種心照不宣的沉靜在隨行之人間蔓延開來,數日“安寧”之後方才漸漸恢復了三分生氣。

星夜求醉

南宮無極出陽平城已是申時一刻,二十餘人當夜宿於兩百里外小城客棧中,欲隔日遣無心無恆將慕容冰“送”回無極宮總壇。

是夜,無月星夜中手握螭龍白玉,那一日曆歷在目,南宮無極夜不能寐,擊掌命人取來陳燒以求獨醉一宿,然而半壇入腹卻是毫無所覺,苦笑於買醉亦不容易,遣人再送兩壇,也不知到了何時這三大壇陳燒陸續入腹,身子漸漸沉了,這才合衣倒頭入了夢中。

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了,慕容冰走出房門,她並不知那日憤憤之言會如此重傷人,靈牙利齒、奸險惡毒,存心將無極哥哥和無極宮踐踏的女子,竟搖身一變柔弱不堪她,因她一句話險些失了性命,而他更因此硬衝穴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