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煜輈如此愛子豈會善罷甘休,倘若父王知曉那一次刺殺鳳之清幕後主使是他口中寬厚仁德的兄長,他又會作何反響,顯然近二十年來兩家所發生的“不幸”皆與他們二人的好兄長有關。
倘若鳳之清沒有九命貓一般的命格,想必已然被害,鳳籽嫣顯然沒有如此幸運,年僅四周歲,還未看清世間如何模樣便已夭折,也許鳳之清的母親林側妃難產不治亦只是假象。
莊子言:“夫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這皇帝倒是深蘊其意,可謂將其發揮得淋漓盡致。
只可惜他錯算了他兩個弟弟的意志,遭遇了種種痛徹心扉的傷害縱然不是百折不摧,卻也並未一蹶不振,眼見兩家人舊傷漸愈,才使他失去耐心變暗為明,動用了手中這顆大棋子吧。
門外傳來幾道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南宮無極蹙眉斂了情緒,他除了對安柯兒有些顧忌外,其餘人都十分反感。
房門被推開,不回頭也知道是何人,除了安柯兒誰會門也不敲,那幾人又借她送藥的機會想蹭進來。
軟誘硬逼
“南宮公子,該用午膳了。”安柯兒這句話一日三次,每次改一字,都已上口了,那丫頭還睡得跟豬似的。
天知道皎兒聞聽“午膳”二字心中立時多少激動,毫不誇張得說在此刻身體感覺不到疼痛的情況下,飢餓摧殘著她的身心,那時鳳之淩受了傷她也餓了他好幾天,可她好歹還給那少年喂幾口米湯……
皎兒深刻懷疑,自己沒讓蒼衣人打死,而是在眾目睽睽下給活活餓死的。
“唔……”顯然,面臨這種最無價值的死亡,皎兒的求生意志蹭蹭往上躥,終於漫出了聲。
屋子裡立時靜謐無聲,連喘氣聲都止了,南宮無極正如常地重重看了她一眼起身欲讓安柯兒,側過身的男人一怔立時回身望向床上靜靜得“睡”了六日的人,下一剎那,男人已坐上床沿伸手搭上她的脈,榻旁迅速聚滿了腦袋。
“……”安柯兒無語的放下手中餐盤,看著這幾個繞開她疾步湊上前去的人,倏然浮起了看好戲的念頭。
這丫頭向來一副鐵石心腸,家裡那位她處了十年也未生情,這出門兩年多倒是收穫頗豐啊!倒要看她怎麼躲……
面對這幾人圍攏過來,南宮無極顧不上反感,他指尖探著脈,深瞳緊鎖著她蒼白消瘦的容顏。
皎兒似有所感,眉間有了細微的顫動,立時使得眾人驚喜於心。
耳畔出現了幾道交疊著的急切詢問,皎兒雖未像上次那樣渾身頓感劇痛,但胸腹疼痛自然少不了,只得先忽略他們的關切,獨自先緩一緩。
“丫頭,餓了吧?只要睜開眼就有東西吃……”南宮無極看穿了她的弱點,男人柔聲蠱惑道。
這是甚麼話,還不都是他們把她給餓的,如果有力氣早睜眼了!
奇怪呢,那時候鳳之淩受傷初醒居然能有力氣伸手拽她衣袖……不知他此刻醒了沒有。
“你這丫頭,醒了就醒了,吊著別人心作甚麼!”安柯兒看不下去了,走到床頂義正言辭地訓她。
其實吧,她遇到了個難題,那就是這丫頭解體表毒的藥快沒了,再不醒來告訴她方子,沒有藥她怎麼伺候她?
丟臉啊!
分明是她沒有力氣,天知道六天十九頓飯沒吃的人有多想吃飯,就是給只耗子恐怕也有烤了它的衝動!
這倆人才相識幾天,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軟誘硬逼地欺負她,看她回頭怎麼打擊報復!
又被趕了
一縷光線刺進了黑暗,又迅速被趕來出去。要不是一旁這麼多人擋著亮光,怕是更難受,誰讓現在是大正午呢!
南宮無極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心緊了這麼些天,她倒好醒了還賴著,若是未聽到午膳,怕是還不肯出聲。
眼瞼顫了顫,良久才睜開雙眼,毫無疑問熟悉的黑影落入眼簾,目光呆呆地調整著焦距。
眼前是一張書滿了疲倦的俊臉,臉頰略微有些消瘦,深瞳里布滿了血絲,梳洗地倒是乾淨整齊,沒見著半點鬍渣。
杏眸裡無波無瀾,只靜靜地與深瞳對視,立時使得一旁幾人神色各異起來。
焦白顯然極度不悅,臉色已沉到深海,古峰斂了焦慮之色,看不明是甚麼情緒。
燁然與雲霄則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蹙緊了眉。
“妹妹……”不甘心被無視的人試圖打破這令人討厭的氛圍。
皎兒的眼光如他所願地緩緩朝聲源移去,榻旁如列隊似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