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誅殺親夫,總要找個發洩口吧。”
“就是就是!”翹兒在旁傻呵呵勸道,“再寬限些時日吧!”
“姐姐你真是傻。”沈憫芮無奈點了下翹兒的鼻子,“拖著拖著,生米就煮成熟飯了。眼看你爹孃就要設宴迎我入門了,再過個一年半載,你覺得我是進戚家的可能大,還是真成你妹妹的可能大?”
“啊……”翹兒這才想到這點,趕緊搖頭道,“不會噠!我相公守規矩,對你定然秋毫無犯!”
“那我不是比死還慘?好歹算是楊家的人,讓我一輩子守活寡?”
“這……”翹兒左右為難起來,“那怎麼辦啊?”
“呵呵……”沈憫芮接著笑道,“姐姐傻,楊祭酒總不會傻吧?”
“還行……”
“你怎麼看?”
“不好說。”
“那我直言吧,也讓姐姐聽得明白。”沈憫芮握著翹兒雙手,慢條斯理說道,“此番戚繼光來了瀝海,若還要我,若要保我,怎能放心我棲身在楊府?他接我出去換個地方暫且安置一下,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他沒有。”
“……”
“……”
“這說明什麼,不言而喻了吧?”沈憫芮依然溫柔地看著翹兒,“我真的羨慕姐姐,真的,姐姐有人疼。我呢,風一吹就沒了。”
楊長帆強行解釋道:“他可能覺得在我家比在外面安全一些,後面戚夫人再調查,也有個說法。”
沈憫芮慘笑道:“沒你想的那麼深,他這個人我也看透了,薄情寡義,一旦我的存在對他有威脅,他便棄我而去。”
“戚將軍不是那樣的人!”
“你懂他還是我懂他!”
“他是英雄,沒你所說這般不堪!”
“英雄又如何?薄情寡義的英雄還少麼?”
二人針鋒相對,翹兒連忙從中做和:“這有啥好吵的啊!”
“對,不該吵的。”沈憫芮當即收聲坐回桌前,“這就是我的命,選錯了人。四月初一我去改命,改不掉一死而已。”
“哪有這麼絕對!”翹兒焦急道,“現在不也挺好!就算你真進了戚家,有那樣一位夫人壓著,也許更是生不如死吶?咱們家多好,沒那許多規矩,也沒人管著你。”
沈憫芮轉頭看了眼翹兒:“你是真傻。”
“我就是想讓大家都好啊!”
“哪有那麼多皆大歡喜。”
楊長帆在旁嘆了口氣:“好了,咱們也不爭了,嫂嫂怎麼活,嫂嫂自己選。”
“我早沒的選了。”沈憫芮回嘴總是那麼快,“我早已是戚繼光的人了,沒的選。我現在選你,你敢要麼?”
沒等楊長帆回話,翹兒先抱不平了:“這有什麼不敢啊!你若非去戚家,那便去,那邊不要你,這邊要你!”
沈憫芮驚訝地望著翹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娘昨晚跟我深談過,男人起家了,該來的攔不住。”翹兒握著沈憫芮雙手道,“至少,我不討厭你。”
這下沈憫芮真的詞窮了,怎麼天下還有這麼好說話的老婆,當真如吳凌瓏所說,這位正派夫人太好處了。
楊長帆在旁尷尬道:“你們是不是要先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你還不樂意了?”翹兒回頭嗆了一句。
“無論如何,一個月後再論吧。”楊長帆上前拉過翹兒,“你個傻媳婦……”
就算不考慮可怕的戚夫人,也要考慮與戚繼光的關係,這又是一本倫理亂賬了。
……
三月初一,晌午時分,一駕豪華的馬車駛入了瀝海村。
這已經是它第二次光顧本地,路人或指指點點,或驚呼不已。這一次大家已經知道,這車不是哪位朝廷大官的,而是咱們會稽首富的。
車子一路囂張前行,最終停在了楊府門口。
車伕下馬繞過一圈,掀開轎簾,就差跪在地上當下馬石了。
一白衣男子瀟灑踏下,摺扇一展,眯眼看著楊府的牌匾。
“去叫門吧。”何永強衝車夫努了努嘴。
車伕立刻奔到門前,以剛好的力度開始叩門,何永強則站在他身後適當的距離。
良久,裡面才傳來一嬌弱女子的聲音:“哪位?”
何永強聞聲先是一蕩,而後嗽了嗽嗓子道:“會稽縣何本茂,前來與楊祭酒談商事。”
089 經驗豐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