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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裝,神色張惶,似有遠行避禍之意。

據阿飛判斷,大概是張太守和氏老爺的矛盾終於激化到了不得不動手的程度了,那匹快馬既然是從南方而來,應該是郡裡有人向氏老爺通風報信。正面衝突,氏家完全擋不住張太守,即便不透過都尉,張太守也能隨時拿出近千的郡兵來,而氏家此處莊院只有奴婢一百多人,加上其它幾處,甚至加上附近的佃戶,撐死了也就湊個三五百人,還多是老弱病殘。所以退一步海闊天空,氏老爺著急搬家,本是情理之中。

果然,氏勳進去見他老爹,才半頓飯的功夫就出來了,板著張臉,招呼阿飛和倫家:“快吃點兒東西,然後隨我上路。”

“少主,咱們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去北海。”

阿飛估摸著,氏伊中年喪妻,納了三房侍妾卻均無所出,他只有氏勳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實在放心不下,自己大概還得在郡內跟張太守打上好一陣子游擊戰,為免後顧之憂,所以先讓兒子逃回老家去。而且說不定……他還打算透過家族的力量,拉攏某些官員,往雒陽去告張太守的刁狀,把那個眼中釘調離樂浪郡哪。

不過根據阿飛的記憶,這時候應該開始諸侯討董了吧,朝廷哪兒還有閒心管樂浪的事兒啊……不,應該說,哪兒還有正經的朝廷可以告狀呢?

一主二奴隨便填巴了點兒東西——氏勳也就填了點粟米飯、烤雞腿、凍菘菜、醃肉湯啥的,阿飛和倫家則是豆糠餅、醃蘿蔔和溫開水——然後收拾行裝。其實兩個奴僕哪有什麼行李可收拾,也就各自帶了套換洗的衣服、一雙草鞋,墊在馬鞍底下,然後在鞍邊掛上水囊和乾糧袋罷了。

沒錯,阿飛還沒成年,便終於因緣際會,撈到了一匹小兒馬來騎。他內心有點兒興奮,還有點兒緊張,倫家指點他說:“放心,是個人就會騎馬,你只要用雙腿夾緊了馬肚子,就不會掉下來。這馬溫馴,只要不是放足疾奔,騎馬根本就不用學。”

阿飛隱約覺得這話好象在哪兒聽過似的……啊,對了,《丁丁歷險記》裡的卡爾庫魯斯教授說過:“是個人就會開車……”

氏勳帶的東西可就多了,光換洗的衣服、鞋襪就有兩套,還配著巾幘和頭冠,以彰顯他士族的身份,打成一個大包袱,最後還塞進去一大袋銅錢和兩片紮在一起的木牘——阿飛估計那是寫給老家親戚的信。這麼一大包東西,身為主人的氏勳當然不會自己來扛,也不忍心讓胯下駿馬負擔,於是一股腦的全都扔阿飛肩上了。

阿飛一邊笑臉向人,一邊在心中咒罵:“我靠還真他喵的沉……那麼多錢,這要換成銀錁子、金葉子,應該就輕省很多了吧?也不清楚這時代金銀能不能直接流通……”

出得莊院以後,三人就策馬小跑著往西方行進。根據規劃,西南方的列水(大同江)入海口附近有一個小小的集鎮名叫南浦,可以找到渡海的船隻,然後他們就乘船前往山東半島,在東萊郡治黃縣上岸,再從那裡前赴北海郡。

阿飛一路上沒話找話,狂探氏勳的口風。這幾年他跟在氏勳身邊,仗著腦筋靈活,嘴巴更甜,早就得到了氏勳的絕對信任,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可以將這位少主玩弄於股掌之上了。氏勳既信任他,嘴巴不設防,又是滿肚子的疑惑和憤懣,於是很快就被他探了個底兒掉。

果不出阿飛所料,是郡中稔熟的書佐派人來通知氏伊,說張太守經過數年的水磨功夫,竟然已經把郡丞和都尉全都扯上了他的賊船,於是打算就在明後天派發郡兵,以私通高句麗的罪名,抄了氏家的莊院,砍了氏家父子的腦袋。

氏伊叫兒子不必擔憂,說類似風波他早就有所預料,並且安排了應對之策。他要兒子先離開樂浪,往北海去投靠大伯父氏宜——“趁夜便行,不必多帶從人,有兩名武藝出眾者相伴即可,以免走漏風聲。最晚後日即可抵達南浦,那是初四,當日有條大海船出航前往青州,船主是為父的好友錢某,你也曾見過的。”

氏勳一開始不肯走,擔心父親的安危,然而氏伊淡淡一笑,安慰他說:“某與那張賊交惡數歲,他為郡守之尊,某又豈能不未雨綢繆?待莊中收拾停當,明日凌晨,某便北上藏到增地去,彼處縣尊與我有舊,定能善加安置。倘郡兵趕追來時,某亦聯絡了高句麗王寵臣大加優居,便引高句麗兵前來抵禦。退一萬步說,事或不協,也能潛入高句麗,國王心慕為父久矣,許諾授某主簿之職。汝且寬心去吧,不必為某擔憂。”

我靠還真是私通高句麗!看起來張太守給這家子定下的罪名,不是欲加之罪啊,而他喵就是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