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不說,是因為皇宮這地上沒有什麼笨人,更別說什麼笨主子,新帝什麼樣的人,那心思深沉如大海的人,新帝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在吃醋,在嫉妒自己現在是站在門外的這一個:若是現在是新帝在屋裡陪無憂,二殿下怕也是這般氣惱,傻傻的站著,卻同樣知道那扇門不管再氣再怒,但不能一腳踹開。
雖然以新帝的身份,天下幾乎沒有幾扇門是他不可以踹的,但是眼前這扇門,他是無論如何不能踹的,除非——他想要了無憂的命。
新帝站在房外,聽到無憂淒厲的哭泣聲,聽著張翼溫柔的誘哄聲,心情越加的鬱悶,他發現他們的世界擁擠的沒有他站住腳跟的地方。
新帝一直認為是自己沒有盡到保護無憂的責任,是他的人手被太后派人擋住了,所以才讓無憂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卻在最後被張翼找到。因此他除了自責,更有一種丟了男人臉面的羞怒,在他的地盤上,他喜歡的女子他都不能保護,還要藉助其他男人的手,才能救出,這讓他身為男人的臉,往哪裡擱?
而他心裡也有一種被張翼震撼,自愧不如的羞愧,他聽說了張翼在宮裡發瘋一般的尋找無憂,能找的,不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連太后的慈寧宮,他都去找了,甚至和太后身邊的人差點動了手,雖然遭到太后的呵斥卻寸步不讓,死活硬磨在太后的慈寧宮呆了好半晌才離開:半晌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手下的能人將慈寧宮翻了一個遍。
新帝當時聽到的時候就想,若是他,他是否能做到這一步:這是大不孝,日後定然是要被言官拿出來大做文章的,此生就依著這麼一件事,張翼和皇位是無緣了,天下不能有一個不孝的帝王。
新帝終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無憂的門前,黃公公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顛顛地站起身子,追著新帝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夜色裡。
而屋裡的張翼此刻卻輕輕的咳嗽一聲,房前剛剛那新帝站過的地方,多出了一個黑影。
“將太后身邊的那幾個嬤嬤給我抓過來,好好問問,這是誰給太后獻的計策?”他的聲音很是輕柔,生怕驚醒了身邊的無憂,但是語氣的森冷,卻比寒冬的夜色還深沉。
太后會肆意妄為,是因為她身邊的爪子太多了,是時候該為太后娘娘修修指甲了。
他不是新帝,自然不需要顧及天下人的看法,他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之,太后不該動了他的底線。
那黑影聽完之後,連一個是字都沒有開口,依舊無聲無息的離開。
當夜,太后的慈寧宮走水,身邊的幾個貼心嬤嬤無緣無故失蹤。
待到天明之後,無憂睜開眼睛,就發現她的屋子裡多了幾個被捆成粽子的嬤嬤。
她嚇了一跳,看著悠閒的如同逛自家花園的張翼,她一腳差點兒踩空了,幸虧張翼及時的扶住了她。
“這是。。。。。。”無憂狐疑的挑了挑眉頭,實在看不出張翼唱的是哪一齣?
“給太后出謀劃策的賤人。”無憂安然無恙,他卻不想就此放過太后,若是他的女人這般隨意的誰高興來羞辱一頓,就羞辱一頓,他這個男人白當了。
以前,他忍是因為他擔心自己的身子骨撐不了幾年,他若是鋒芒畢露,對無憂太過用心,日後無憂的日子就不會好過,他忍了,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何須再忍?
他當然不能放過那些害無憂的人,太后以為她身份尊貴,他就動不了她了嗎?要知道天下事,總出不了一個理字,只要他站到了理字,就是新帝想救她也救不了。
不過他先要除去的是太后身邊的這幾個爪子。
這些爪子他現在就收拾掉,日後,他護得無憂周全,不能再讓她有半點的閃失,卻是他必須做到的事情。
無憂看著屋子裡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幾個嬤嬤,人人的身上都帶著不輕的傷,看來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張翼的人就招呼過她們了,所以往日裡趾高氣昂的頭顱此刻都低了下來。
“幾位嬤嬤為無憂倒是費了心了!”無憂笑的柔柔的,她一點兒都不擔心會有人進來,發現她的房裡多出了幾個嬤嬤,張翼做事情,她是相信的,就是相信不會牽累到她:張翼敢光明正大的將人帶來,就說明不會有人找到這裡來。
無憂笑得很柔,很輕,可是看在幾位嬤嬤的眼裡,就跟地獄裡的惡魔一般,她們的身子抖了起來,她們是真的害怕了,剛剛可都體會過二殿下的手段了,她們真的不想再體會了。
“她們的確是費心了,所以我很樂意再招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