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鼕鼕,你太天真了,她如今有沈家作靠山,怎麼能叫一無所有,女孩子家,既嫁作人婦,就應當回到家中相夫教子,跟你母親一樣,我這麼做,未必不是為了她著想。”
“沈家怎麼會介意讓一個小女子過得衣食無憂呢?”
“雖然我不明白沈沉那樣的人怎麼會看得上念念,但是據我觀察,他待她確實真心,你最近也見過她吧,自你姑姑去世以後,何時見過她笑口常開的樣子,那些東西是騙不得人的。”
“在這件事上我已經給足了你情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江凜,睫毛在燈光的投影下顫動,這次他當是真的一點情面也不給了。
“若是我去查,證據只會比這更多更有力,我也相信你的能力跟聰慧,早已知道答案是什麼,遂意如此做我只覺得她足夠寬宏大量。”
江凜想,但凡這個男人肯對自己多花一點心思,也看得出她不過只是在耍任性,屈尊順從她一下,便是相安無事。
她冷笑著:“所以你是讓我感謝她給我們這樣一個贖罪的機會嗎?”
沈沉不言,冷哼一聲,這是他不悅的表現。
李遂意靜靜地看著兩個人,大發慈悲地沒有添油加醋。
她從不是幸災樂禍的人,可此刻看到沈沉對待江凜態度冷冷的樣子,心中竟冒出了詭異的滿足感來。
她應該管這樣的情緒叫什麼才好呢?
她一直沒敢去看沈沉的反應,從進門到現在,她所有的激昂憤慨都像是壯士斷臂一般決絕而不敢回頭。
並不是沒有想過乾脆就讓沈沉幫她解決就算了,但唯獨是在他跟江凜感情這件事上她沒有足夠孤注一擲的信心。
即便知曉他已經瞭解誰對誰錯,但誰知道他心中對誰的偏袒更甚一分呢。
今天過來,就像是一場賭博,顯而易見,此刻,當場,是她贏了。
江凜低低地笑了幾聲,沉悶的聲音在唇齒間打轉,然後銷聲匿跡,她定定地看著沈沉,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柔美的臉部線條僵持著,眼角眉梢的媚態頹然散去。
她不及沈沉高,此刻面對著面,沈沉低眼看著她精緻的下巴高高昂起。
“既然阿沉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幫誰不是幫呢?”她反問著,話語中千迴百轉的意思掩於心中。
“她可是你的太太啊,我會去跟張輕羽說的,不過是一個合作案罷了,對吧?”
又嘲諷又失落的語氣,江凜一顆驕傲的心捧到沈沉面前,被李遂意當著他的面摔得稀碎,他還嫌弄髒了他的腳。
萬般羞辱,大抵如此。
“那我就先謝過江小姐了,謝謝你願意為優購跟輕羽搭橋牽線。”
李遂意朝著江凜點頭示好,分明恰到好處的笑意,此刻顯得她是那樣的急不可耐。
江凜斂起嘴角,百般嘲弄,都用在跟李遂意的對視上:“這結局,如你所願,不必感謝,都是你應得的。”
江清清聽著她姐姐隱忍且嘲諷的語氣,滿腔怒火在心中兜兜轉轉不敢說出來,幾乎要將她那一點點不值一提的忍耐力鬧得兵荒馬亂。
江凜那一點點的落敗她看在眼裡,這讓她在心裡跟李遂意這個可惡的女人敵對了百遍不止。
李遂意當然知道江凜的意思,她看到那雙清澈瀲灩的眼眸裡深深的不屑一顧,江凜從此以後,怕是厭惡透了她罷。
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卑劣到叫人鄙夷。
李遂意太知道別人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了,正因為這樣,反倒能夠坦然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