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還躺在病床上,這件事論下來是天大的惡事,就算江凜還要裝作嚴明的樣子,江清清也饒不過她。
“李遂意,你若是要報復,大可衝著我來,事情是我乾的,我已經付出代價被趕出國去,你也得到了合作機會,竟還敢想著以牙還牙。”
“如果說我當初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你這就是謀財害命!”
“做錯事的人本來就是江清清不是嗎?遂意何錯之有。”
以沈沉的性子,應對這件事情的方法有千百種,最不可能的,便是這一種,姑息縱容。
他或許把那些用不到別人身上的寬容都用到了這個該死的女人身上。
“沈沉,你完了。”
這是陸以銘結束通話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
沈沉看著手機,低垂著眼眸,片刻後輕嘲一聲:“是啊,我完了。”
沈沉回到家的時候,在車庫裡看到了李遂意的那輛黑色奧迪。
到了偏苑,才進門,李遂意聽到門口響動的聲音,馬上為他送來拖鞋,這樣的事情她早已做得熟練。
最近中午她都會到盛世吃午飯,今天兩個中午不回家的人同時回到家中,也算是另一種默契。
“回來了。”
她說回來了,而不是,你怎麼回來了,沈沉笑笑,點著頭,只當她是尋常的問話。
飯菜已經擺放整齊,可口的菜色還冒著氤氳的霧氣,升騰起勾人味蕾的香氣。
她像是尋常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般,眉眼乖順,做著分內的一切。
“正趕上時間點,吃飯吧。”
李遂意對著沈沉笑,眼睛眯起來,眼尾彎彎的,半垂的睫毛遮蓋了幾分那雙過於銳利的瞳孔。
她刻意隱藏著自己的打探,她在觀察著沈沉的每一處神情變化,不動聲色,只想要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很可惜,沈沉只是對她笑,如愛上她之後的每一個日子一般,每一處都能看出與往日雷同的溫柔來。
“嗯,辛苦沈太太了。”
沈沉對李遂意說辛苦,儘管這一餐飯沒有她一絲一毫的功勞。
他摸著她的腦袋,說話的時候也顧慮到了她的身高,低下頭來,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也是彎彎的,他那樣的人冷冰冰的時候一張臉已經足夠魅惑,更別提是如此樣子。
李遂意斷定自己如果是個男人,那一定是最不齒的好色之徒。
她作為女子,已經足夠沉迷沈沉的皮囊容貌了。
正逢沈幽放學之時,她是個活潑的人,就連回家也是大張旗鼓。
將包放下,風風火火便跑進了餐廳。
正巧看到沈沉低身摸著李遂意腦袋的怪異又和諧的姿勢,腳下的動作都徒然頓住。
“哥?你怎麼回來了?”
她當然也看到了李遂意,卻從不願喊她嫂子。
沈沉直起身來,有什麼趣味在他臉上急速消失,他打量著沈幽,最終眉心皺起。
“亂七八糟的,像什麼樣子。”
沈幽風風火火的,原本順直的發都凌亂在頭中,她今天跟老師跑劇組了,穿的是最簡單隨性的休閒服飾,劇組在郊區的田埂上搭景,褲腿上都沾上了一下泥濘。
她很累,難免染上一些狼狽。
沈家小姐不該是這幅樣子,沈幽當然知道。
若是沒有對比,她也就心甘情願地認了,可反觀站在沈沉身邊那小女人姿態的李遂意。
模樣不說,穿的衣服也毫無品位可言。
“哥,你這算什麼,李遂意不也從來沒有像過樣子,憑什麼你不說她。”
厚此薄彼,沈沉當真是把那點偏袒全都用在了那個可惡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