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拿江凜也沒辦法觸動他了嗎?這個想法的誕生讓江清清感到無限的恐懼。
就像是失了庇佑,以卵擊石,那對抗之力馬上就要反應到她的身上,預料之中,卻又無力承受。
“我娶誰,與你何干,我勸你管好你的嘴,江凜不是你的保護神,觸到我的底線,誰的面子我也不會看。”
沈沉薄唇微啟,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只是他情緒平平,沒法讓人從其中探究出什麼。
越是深不見底的情緒,越是讓人感到恐懼。
面對著沈沉,江清清只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軟。
他在對她生氣,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也害怕著。
“滾!”這聲音捻著溫潤,比任何一種情緒吐露的方式都讓人畏懼。
江清清是帶著滿臉熱淚狼狽地跑出偏苑的,她來時氣勢洶洶,去的時候連尊嚴都沒帶走。
客廳平靜下來的時候,傭人已經全部退卻,只剩下李遂意跟沈沉。
李遂意光明正大地打量著男人的神情,他的臉上由始至終都沒有太多動容,他發怒的時候也是不動聲色地。
這樣的人讓人打心底升起恐懼跟壓迫感。
此刻他英俊如常,長身玉立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大風過境的餘韻在,看他的時候,很容易讓人產生想要細細品味的閒適心情來。
他剛才對那個女人是如何不留情面的,李遂意差點就忘了。
沈沉跟她向來沒有什麼話說,事情平息了,他只看了李遂意一眼,只覺得這女人越來越會惹事了。
“這兩個月裡,少給我惹事,有什麼人來這偏苑,你最好給我離得遠遠的,這樣的情況,我不想再看到。”
他路經李遂意,身上還是帶著那股子陰沉勁,他始終沒拿正眼看她,說這話的時候長腿依舊在邁步子,威脅的話根本就像是順便交代的。
李遂意突覺沈沉說話太有失偏頗了,心裡沉沉的感覺有些溝壑難平。
“好像是我委屈一些吧,被莫名其妙的大罵一頓,又被弄傷了,惹事的人怎麼成了我了呢?”她不怕死地回應著,生生將沈沉落下去的情緒拽了回來。
看到沈沉突變的神情,李遂意莫名地滿意,過了嘴癮之後,又乖巧地笑著:“沈先生說的話我記著了,我保證不給你惹事,你放心,今天的事是最後一次。”
她的情緒向來這麼來去自如,見風使舵也練就得爐火純青。
這下,沈沉才收回鷹隼般銳利的眼神,李遂意如或大赦。
沈沉走後,她噓了口氣,她其實不如看起來的那麼應對自如,比如她看不清沈沉對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是什麼態度。
若是再在乎一些的人,那她就不能像現在這般安然無恙。
所幸並不是,她一開始也在想,這個女人會不會是那個一直縈繞在這段各取所需的婚姻中那個叫做江凜的人。
但看著她這些稚嫩可笑的行為,又第一時間否定了。
她都看不上的人,沈沉也不至於這麼沒有眼光。
手背的痛感在緊張消退之後紛至沓來,那些傷口上帶著尖銳的刺痛。
她伸出另一隻手來,一點點將指縫間的皮肉組織清除了去。
還好她機警,第一時間給自己留下了可以辯駁的藉口。
也還好在沈沉心中她還不至於腐爛到底,不然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在她身上,也是一無用處。
這裡是沈家,豪門大院最不缺你死我活的勾心鬥角,她在李家深有體會。
若是被人小瞧了去,僅是兩個月,都不會好過,她心知肚明,所以在危險面前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