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抱在懷裡近似沒有。
沈沉這輩子的同情心都用在了李遂意身上,然後變質成另一種情感。
越是心疼她,就越是想要保護她,這樣慾望一旦開始生根發芽,那就是萬劫不復的開始。
“我是你丈夫,你不妨再依靠我一點,好比冉盛,好比你的生活。”
他何曾如此溫柔良善。
這場聚會持續了很久,許多人喝得酩酊大醉,乘興而歸。
“你喝了酒,我來開車。”
事實上整場下來,沈沉不過只接了陳寧那一杯而已。
李遂意小題大做,也就隨她去了。
對於沈沉的車,她是不熟悉的,鼓搗了好久,甚至都沒有開動。
“不會?”副駕駛上的男人垂眸問著她,他一開口,就帶出了些許醇厚的酒香,襯得他的神情十分慵懶。
他多數的時間都是沉浸在工作之中,嚴肅得一絲不苟,難得有這樣輕鬆的神態。
“你這車,挺貴的吧…”她猶豫地問出口。
“挺貴。”
李遂意猶豫了兩秒,還是將手從方向盤上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其實,我沒有駕駛證。”
聲音漸弱,她的眼睛垂了下去,眼眸被睫毛遮擋,一副做錯事的姿態。
撐著下巴的手從下巴滑了下來:“所以你每天開車出門時如何避過交警的?”
語氣已經不像是剛才那般慵懶,摻了些意味不明的尖銳在其中,李遂意拿不準他現在是個什麼心情,但聽起卻是不太好。
“只要有心,就能避過去。”
“最近準備去考,只是太忙了。”
“你的車太張揚,如果遇到交警,很難避得過去…”
纖細的指頭在打架,她從來理直氣壯,很難得看到她這幅樣子。這讓沈沉感覺十分地有意思,同時也覺得有些生氣。
“沒有駕駛證,也敢上路,李遂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靠了過來,李遂意的臉上覆蓋過一片陰影,席捲過來的除了他身上本身就氣味,還有剛才在聚會中染上的酒味。
他將她的下巴捏了起來,強迫她看著自己。
靠得太近,沈沉的眼神反而是模糊的。
他在生氣,李遂意這麼覺得。
“誰教你開的車?”
指尖的力度有所加重,確實帶著怒,他一直知道這女人膽子不小,但是不合規矩的事情做多了,難免讓人心驚膽戰,他也說不清現在是個什麼心情,怒是有,或許還有些擔心。
“阿寧。”
被沈沉強迫著揚起頭來,卻並不妨礙李遂意將眼睛垂下來,她心虛。
“她要跑新聞,一到年紀就考到了駕駛證,我打過不少工,送貨員是相對而言比較掙錢的。”
為了餬口,她什麼謊都敢撒:“弄個假的駕駛證一百塊也用不到,去報駕校的話免不了大幾千塊,我沒錢,時間上也不好安排,阿寧是信得過我的學習能力,才放心教我的,她一個校門都沒出的實習生,能幫我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她學東西確實很快,記憶力牢靠,車技精湛,比那些真正去駕校裡學習過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只是少了一本證件罷了。
那時候錢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細算,不是沒想過無證駕駛被交警撞上的後果,但那種時候,她只能顧到眼前,今天都活不下去了,哪裡還看得到明天。
幹活的地方難得不嫌棄她未成年,說到底他們也就是想招個廉價勞動力罷了,不過對於那時候的李遂意,也算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