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你的後母,對你惡言相向實屬正常,但是她的那些虐待,那些機關算盡的迫害,放在一個還未成年的身上,是不是過於不正常了?”
“還有爸爸,為什麼總對你冷眼相待,我媽做的那些事,其實他早看在眼裡,看著她放狗咬你,看著她撕毀你的錄取通知書,看著她將你送到舊樓,看著她利用身邊親信斷水斷電斷糧?”
他的語氣變得激動,甚至有些辛災樂禍。
“有時候連我都可憐你,有錢人家的小姐,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街邊的乞丐都比你健全自由,你說你怎麼還好繼續呆在這裡家裡?”
“還矇在鼓裡吧李念?”他或許把那些用不到別人身上的寬容都用到了這個該死的女人身上。
“沈沉,你完了。”
沈沉回到家的時候,在車庫裡看到了李遂意的那輛黑色奧迪。
到了偏苑,才進門,李遂意聽到門口響動的聲音,馬上為他送來拖鞋,這樣的事情她早已做得熟練。
最近中午她都會到盛世吃午飯,今天兩個中午不回家的人同時回到家中,也算是另一種默契。
“回來了。”
她說回來了,而不是,你怎麼回來了,沈沉笑笑,點著頭,只當她是尋常的問話。
飯菜已經擺放整齊,可口的菜色還冒著氤氳的霧氣,升騰起勾人味蕾的香氣。
她像是尋常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般,眉眼乖順,做著分內的一切。
“正趕上時間點,吃飯吧。”
李遂意對著沈沉笑,眼睛眯起來,眼尾彎彎的,半垂的睫毛遮蓋了幾分那雙過於銳利的瞳孔。
她刻意隱藏著自己的打探,她在觀察著沈沉的每一處神情變化,不動聲色,只想要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很可惜,沈沉只是對她笑,如愛上她之後的每一個日子一般,每一處都能看出與往日雷同的溫柔來。
“嗯,辛苦沈太太了。”
沈沉對李遂意說辛苦,儘管這一餐飯沒有她一絲一毫的功勞。
他摸著她的腦袋,說話的時候也顧慮到了她的身高,低下頭來,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也是彎彎的,他那樣的人冷冰冰的時候一張臉已經足夠魅惑,更別提是如此樣子。
李遂意斷定自己如果是個男人,那一定是最不齒的好色之徒。
她作為女子,已經足夠沉迷沈沉的皮囊容貌了。
正逢沈幽放學之時,她是個活潑的人,就連回家也是大張旗鼓。
將包放下,風風火火便跑進了餐廳。
正巧看到沈沉低身摸著李遂意腦袋的怪異又和諧的姿勢,腳下的動作都徒然頓住。
“哥?你怎麼回來了?”
她當然也看到了李遂意,卻從不願喊她嫂子。
沈沉直起身來,有什麼趣味在他臉上急速消失,他打量著沈幽,最終眉心皺起。
“亂七八糟的,像什麼樣子。”
沈幽風風火火的,原本順直的發都凌亂在頭中,她今天跟老師跑劇組了,穿的是最簡單隨性的休閒服飾,劇組在郊區的田埂上搭景,褲腿上都沾上了一下泥濘。
她很累,難免染上一些狼狽。
沈家小姐不該是這幅樣子,沈幽當然知道。
若是沒有對比,她也就心甘情願地認了,可反觀站在沈沉身邊那小女人姿態的李遂意。
模樣不說,穿的衣服也毫無品位可言。
“哥,你這算什麼,李遂意不也從來沒有像過樣子,憑什麼你不說她。”
厚此薄彼,沈沉當真是把那點偏袒全都用在了那個可惡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