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被抑制氧氣,梁嫻感到眼前一片發黑,緩過來之後又是刺目光芒。
她垂身狼狽咳嗽,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逐漸生出笑聲來。
“你又何必裝模作樣,這個家裡,最恨她的人就是你了,到頭來還怕她怨了你不成?”
臉部失血讓她的表情看起來過於病態,特別是那誇張的笑意跟意味不明的眼神。
“談恨的話,她對你這個父親,早已是有了血海深仇,後悔無用,今時今日,你還想如何挽回?”
“你的演技真是不怎麼樣,這些話,是故意誰給我聽的吧?”他一開口,便印證了陳寧心中所想。
他其實早把她的那點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那一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眼,有著看透人心的能力。
他其實很聰明不是嗎。
“想讓我把這些話傳達給阿沉?李遂意為什麼不自己去說呢?”
“還是說,她覺得她在阿沉那裡其實並沒有什麼說服力?想要借刀殺人?”
他嗤笑一聲,手中的動作緊了緊,陳寧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痛意。
陸以銘只是笑著看著她,眼神之中還有些可以稱之為感興趣的情緒在,又或者是陳寧看錯了。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此刻卻因為行徑敗露而塵埃落定,她反而坦蕩起來。
“所以你會幫忙的對嗎?”
陳寧靠近了他,嘴角攀起一絲笑意,豔色的唇附在陸以銘的耳邊,幾乎在用氣音跟他說話,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耳邊,撓得耳朵上的絨毛癢癢的,像是有一條毛毛蟲在他的耳朵裡不安分地在遊走。
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有太多蠱惑人心的招數,實在是讓陸以銘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贏了”,他靠上了椅背,攤著手,神情看起來分明心甘情願:“你總是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我對你言聽計從。”
想要讓陸以銘這樣的人認輸,只需要一個像陳寧一樣的美人足矣。
適當的示弱,陸以銘以為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這件事就算今天陳寧不來找他,他同樣也會告知沈沉,只是時間問題。
那件事他其實早就查到了,江清清這次的行為確實超脫了小打小鬧,不可能因為跟江凜的交情就此包庇,他只是在斟酌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告訴沈沉而已。
可陳寧卻忽然將他抱住,在他的臉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口。
這樣的淺嘗輒止,比得過任何一種深吻。
她臉上有真切的興奮之意,眉眼舒展,嘴角肆意上揚,眼睛裡泛得出光芒。
如此樣子,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可愛,她為了這一點點小事,開心成這個樣子。
陸以銘呆愣地看著她真真切切的樣子,一時之間,竟失盡了剛才的遊刃有餘,完全的不知所措。
他不是沒有跟懵懂不知事的小女生戀愛過,她們或羞澀或開心的樣子他也見識過。
可像陳寧這樣的人一旦純粹起來,是完全直擊內心的暴擊。
當時的陸以銘並不知道,陳寧此時此刻的音容笑貌,他會在心裡妥善保管,儲存多少日子。
“以銘,謝謝。”
她真的是太知道怎麼拿捏他的心了,否則沒有人能將一個名字喊得那樣千迴百轉,她已經對這樣的含情脈脈信手拈來。
“說說看,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準備怎麼回報我?”
“你總不能以為只是這樣就夠了吧?我哪有這麼容易打發。”
他撫摩著臉頰上陳寧親過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寧,又恢復了之前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