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會再壞下去了。
她這麼想著,然後回應著那個吻。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也那麼片面地堅信著。
可自從冉盛來了個李遂意,他就越來越有尋常人等的樣子,怒哀樂,對李遂意盡數展露,只是這其中,他從未有過一個喜字。
他確實是被張易卿氣急了,才會這個樣子。
“我倒是不覺得我有什麼說錯的地方。”
光線打在張易卿的眼鏡上,那裡反射出不同尋常的銳利光芒。
這兩個人一向不對付,張易卿甚至一直都認為張苒苒的死是李斯間接造成的,可這個負心的男人,現在竟還現世安好地坐在了本該屬於張家人的位置上,他對他的恨意,罄竹難書。
面對這兩人的火花四射,李遂意竟沒有什麼太特別的感覺。
她大抵是被磨光了那些敏感的心思了,此刻還能做到作壁上觀。
看著大家為她爭為她吵,或許被關注,也並非是什麼好事情。
她還是習慣於從前被人當做空氣的日子,至少那時候,她的安危還尚有保障。
眼見著張易卿跟李斯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壞,冉盛的兩頂中流砥柱要是真的鬧起來,在場沒有一個人敢有能平息的信心。
梁以靈會辯眼色,懂得審時度勢,她最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平息怒意,且趁熱打鐵。
“張董,並非我天真,我只是就事論事,李念她做了這樣有損我們聲譽的事,若是優購沒有所作為,對內對外都說不過去。”
“這件事情雖然被公關封鎖了下去,但難免會被競爭對手抓住把柄,何況李念這次的行為不僅是給冉盛丟了臉,沈家更是受創不小,怕就怕到時候就連沈家的人,也放縱那些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人跟我們作對啊。”
她很聰明,拿沈家說事,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李遂意在優購呆到至今,也是忌憚於沈家的勢利,與沈家搭上關係,百利無一害。
單憑她說這些,並不足以撼動什麼,大家也都看出了梁以靈對李遂意的那些敵對意思,她說的也不可全聽,但他們有他們的理智判斷。
“是啊李念,你別把大家當傻子,你是沈沉妻子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不是受寵的那一個,就不知道了,這兩個月來,不論是盛世還是寰宇,從未對冉盛開過後門,甚至於是尋常的交流都少得可憐。”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李遂意知道今日就是為她準備的鴻門宴,她不赴不行。
“一個企業的優劣要靠另一個企業的優待才能繼續維持,那算不算是一種悲哀?你們怎麼好意思問我沈家為什麼不給冉盛開後門呢?一個個在這裡指責我沒有能力管理好優購,你們是以什麼樣的立場如此理直氣壯?”
一個人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會讓一群人惱羞成怒,那一定是不遺餘力地揭露眾人的惡行。
李遂意過了多少年的苦難生活,一雙眼睛早已磨礪得尖銳,她是怎麼看待一個人的,自然不會是透過表象。
生意人最容易變得道貌岸然,這些人自然是最具代表性的那一群。
人生百態她看得多了,此刻沒有怒,只有無限的平靜。
大家臉色難看得可怕,一雙雙眼睛恨不能化作銳利的尖刀,想要扎爛她那張口無遮攔的嘴。
至少不會再壞下去了。
她這麼想著,然後回應著那個吻。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也那麼片面地堅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