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從未有一刻感受到李遂意竟是如此的瘦小。
或許是他將她抱得太緊太緊,又或許,是她終於願意敞開真正的自己,供他流連忘返。
人的美不僅僅侷限於那副皮囊,他此刻終於是學會了這句矯情的道理。
她那樣美,半圓的月也不及她半分,薄涼的光亮灑在她的身上,全部淪為陪襯。
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是將她變成“李遂意”的罪魁禍首,他恨它們,也謝謝它們。
將這樣受過千錘百煉的遂意,送到他的身邊。
他瘋了,愛上了李遂意的一切之後瘋的。
從他如今看她的目光之中,說明了一切。
影片流露出來,只能是有心之人散播的了。
“你覺得會是誰?”陸以銘抬眸看著陳寧,沒有往常的戲謔,反倒真的像是上司詢問下屬的眼神口氣。
“我認為的罪魁禍首,你們未必肯認。”
她目視著前方,並沒有對上陸以銘的眼神,語氣之中隱約懷著些暗諷意味。
她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她把沈沉也算了進去。
陸以銘摟著她纖細的腰,一把帶到自己的身旁:“你是想說江凜?”
陳寧神色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她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所以說你們未必肯認”,得到這個回覆,並不意外。
“阿寧,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長久,因為李遂意而對她有偏見,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非要說的話,你的好朋友才是那個後來居上的人,江凜在這件事上,實在是沒有什麼過錯。”
“阿沉從來不屬於李遂意,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並非無情地想要讓陳寧認清事實,陸以銘只是清楚李遂意對她的重要性,她的心思是有失偏頗的,非要遷怒一個人的話,那也不應該是江凜。
陳寧搖頭,笑容之中藏著些許隱晦的神色:“女人啊,遠比你想象中的聰明得多,我與她相見不過幾面,或許已經抵得過你們的十幾年。”
陸以銘似懂非懂,他這些年百花叢中過,對女人的真正心事也並沒有瞭解透徹,那是一種心思千迴百轉的生物,他們這些男人是永遠揣測不透的。
“行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事實證明,在爭辯這件事情上,男人跟女人比,永遠是處於下風的,早點抽身才能長命。
“這件事情也壓下去了,其他的事情,阿沉自會處理,剛才在宴會上我實在是沒吃什麼,再陪我吃點?”
他攏了攏陳寧的腰,已經是不容她拒絕的動作。
“不急”,一個利落的轉身,陳寧輕而易舉地從他的臂彎之中掙脫出來。
“怎麼了?”
如果說為了李遂意,陳寧剛才的神情還是擔憂,那麼這一刻,用危險來形容也不為過。
似笑未笑的虛假表情,襯著她的紅唇竟也是格外誘惑。
她一隻手抵上了陸以銘的胸膛,纖細白皙的手指。指尖上傳來他平穩的心臟跳動,不重不輕的動作,放在那個位置,傳導著一點點的溫熱。
陳寧確實是個十足的妖精,每一個動作都能將人撩撥得心癢難耐,她嘴角上揚的幅度,簡直就像是某一種食人心魄的妖精。
只是上一刻陸以銘或許還感受著她的曖昧,下一秒就感覺到心口的位置失了那個癢癢的溫度,指尖隔著他的衣料,動作迅速地往他西裝口袋裡放去。
不過片刻,那隻好看的手就從他的口袋之中夾出了一張卡片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