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嚥了咽口水，順帶將那份畏懼壓了下去，儘量保持著氣勢，不讓自己露怯。

“你到底要說什麼，賣什麼關子？”

肖湛點頭，倒是沒有惡趣味地繼續磨蹭下去。

“前一年，公司啟動年終品牌促銷專案，與優購合作的品牌皆是經過層層篩選，不僅深受消費者喜愛，更是有品質保障，這一活動啟動以來，深受消費者追捧，現在已經成為了優購每年必不可少的活動，許多消費者到了這個時候，也會大肆消費。”

雷主管的神情劃過一絲陰鶩，他皺著眉，神態有那麼些許不自然。

他的表現肖湛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繼續說下去：“有了一次的大成功，次年，想要與優購合作促銷的品牌商越來越多，這其中不乏一些想要矇混過關的三無產品劣質品牌，我們秉著保質不保量的本心，對有意向合作的品牌進行篩選，最終被推上活動的自然是不俗的產品。”

“可今年的315晚會一出來，我們推薦的品牌中，有一款化妝品成了晚會上首當其中抨擊的產品，過敏，汞含量超標，各種負面定論層出不窮，年終品牌促銷打的口號就是精選低價，因為此，優購的信用元氣大傷，到現在都還沒徹底緩過來。”

運營部擁有一整面的落地窗，這使得這裡光線極好，今日又有太陽高掛，所以雷主管額上滲出來的那些細碎的汗珠就顯得格外明顯。

他臉上的怒意不知是何時散去的，此刻臉色浮現出一種不自然地發白。

肖湛拍了拍他的肩，他竟嚇得瞪大了眼睛，眼神過於用力，戒備地看著眼前人，發覺自己似乎太過激動之後，又抿著唇，試圖迴歸平常。

“若只是普通的紕漏，那也就罷了，消費者有時候比我們想象中的大度。

可當時這個化妝品牌，不僅成了漏網之魚混入活動之中，還連日被頂至高位，只要搜尋相關產品，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這個品牌的產品，甚至於商品的字尾都跟著hot的字樣。

絕大部分消費者對於我們的活動是寄予相信的，被頂得越高的產品自然在各方面綜合之下就更加值得購買，於是乎，優購就陷入了一場利用消費者的信任而兜售三無產品的罵名之中，一顆老鼠屎，毀了優購這麼多年來與消費者之間建立的信任。”

他停了兩秒，當前環境陷入一種不尋常的安靜之中。

“而當時跟這個品牌有過往來的優購高層，就只有我們雷主管而已。”

雷主管明顯感覺到肩膀的重量加了幾分，他承受的像是有千斤的壓力，特別是肖湛的眼神，讓他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不敢也不得動彈。

他的意思很明顯，大家都聽得明白，只是僅憑藉著他的三言兩語，沒人會輕易相信。

梁以靈隱隱有猜到些什麼，她比之於那些各盡本分的員工所知道的，自然是要多一些的。

“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就算你懷疑他從中暗箱操作，也該透過高層來調查清楚再定罪，優購不是憑藉著一家之言就能做決斷的地方，你也沒有開除他的資格。”

不說梁以靈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絕對算得上時一個優秀的企業管理者，優購是她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守下來的，她對優購的珍惜並不比任何人少。

肖湛說的事她不是沒有聽說過，只不過那都是些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她不會妄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