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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大義凜然

“是,我當然一早就知道”,他終究還是將力氣用錯了地方:“你的臉面從來都廉價,是我過多奢求,你就該是這樣卑微的乞討者,討了平安,現在又來討利益,永遠的不知足,我看你的尊嚴幾時被你耗盡。”

“不論是什麼,用多了都在掉價,我們夫妻一場,儘管過了明晚我們的關係就止步於此,但我仍是勸告你一聲,省著點用。”

他喋喋不休,卻字字誅心。

李遂意從沒有感受過什麼心痛的感覺,文人墨客總喜歡描寫這一心理性的痛意,她覺得所有情緒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若是她此刻的情緒用難過這一詞來概括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她也只能自己感受,那是不足與外人道的情緒。

胸腔的地方尖銳地痛著,原來難過不僅是讓心裡受到傷害,連帶著身體也成了被株連的物件。

心痛,原來真的不只是一個虛浮的詞而已。

她從來自愛,所以身上每一處血液的流向她都一清二楚。

就像現在,血液漸漸從心臟處留開,那裡過分激動,承受不住太多的供給,可失了血的地方被空氣見縫插針充斥了進去,空蕩蕩地叫囂著難過。

她在沈沉這裡,始終落不得一點好。

這種用盡力氣卻付之一炬的無力感終於叫這個無知無畏的女人生生地感到一點點怕了。

前途渺茫,更大的阻礙就在眼前,這一生她已經耗費了太多無用功,再來一次的話或許她真的就堅持不住了也不一定。

這種感覺叫她累而麻木。

她的身子一點點垂下去,不復往日的驕傲,那支撐著她的力量被消磨得所剩無幾,本就瘦得只剩下骨架子的人,垮下去是那麼地輕而易舉。

“我跟你說什麼呢,你什麼也不懂。”

話說到最後,成了她一個人自說自話的輕語呢喃。

沈沉再次捏緊了她的雙肩,他最不喜這個女人將話只說一半。

“我不懂?我當然不懂,一個人是何等的不要臉面,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做出這些事。”

“沈先生”,她喊著這個稱呼,已失去了往日的趣味,只剩下滿腔疏離:“若是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生來順風順水,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孤男怨女抱怨這天下的種種不公了。”

“你何曾經歷過我這般地獄生活,生父棄我如敝履,後母時刻盤算著如何從我這裡取走性命,我步步為營到今天,腳底不知磨出了多少的血肉模糊,你要一個一半性命已經在黃泉路上啟程的人珍惜臉面愛護尊嚴,這叫做可笑。”

“我不過是用最合適的付出來得到最大的收益,這是每一個商人都疲於精打細算的算計,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這裡說我的不是的,明明你也是這樣一個人,換了自己兩個月不順心的婚姻,來得我手上一塊地,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大義凜然,我們其實都是一樣不擇手段的人。”

她顯得那樣鎮定,一字一句,似乎將所有的前因後果分析得當。

這是這個女人慣用的歪理邪說,沈沉卻自己堅定原則,不要被她說服。

他的心其實在他不可察的情況下已然地動山搖,可他始終騙自己,不要信她,不要信她,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若是信了她,將會走上怎麼樣的萬劫不復。

如李遂意所說,他就是個精打細算的商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就連自己的心,也能用來衡量算計該怎樣偏倚才是最恰當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