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不快，在梁以靈的眼中甚至是緩慢至極。

她看得清在場每一個人的嘴臉，這都是些唯利是圖的人，她看得厭惡了，最後眼裡就只有李遂意一人。

由始至終，她只當李遂意是真正的敵人。

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在意，有時候是因為愛，但如果是恨的話，也一樣可以。

“你又何必在這裡裝？唯一爭取過的輕羽銷售權就算是做到下跪這一步張輕羽都不肯施捨給你，你還能有什麼了不得的成績？”

她總是那樣篤定，梁嫻將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都教給這個侄女了。

跟小時候一樣，她終究還是沒有長成一個足夠跟李遂意匹敵的對手。

別說是梁以靈，就是其他人，也一樣期待李遂意能說出個什麼樣的所以然來，他們縱然是不會信李遂意能做出什麼樣讓他們意外的事來。

江初晨不過是這個會議廳裡最微不足道的人物，她站在李遂意跟肖湛的身後，由始至終都保持著跟他們站在一個陣營的姿態。

可當她看到梁以靈勝券在握的樣子，依舊是忍不住雀躍，身在曹營心在漢，扳倒李遂意是梁以靈將她安插在李遂意身邊的初衷，目的達成，少不了她的好處。

她想要辛災樂禍想要笑，可她並非什麼沉不住氣的人，那些得意洋洋的心思，隨著她一個抿唇，全都嚥了下去。

她的心思還沒消化，眼前的男子忽而站了起來，一八幾的身高，一下就遮擋了她的視線。

只是看著他堅實的後背，看著背部一顫一顫，帶起說話時低沉魅惑的聲音。

“一直都在說李總，不妨說說你吧，梁副總。”

他看著梁以靈，以一貫的邪肆笑意麵對著她，在那雙鳳眸中隱晦的意味，梁以靈把那個叫做肖湛的挑釁。

“怎麼？是想要扯開話題不成？”她語氣輕佻地開口。

“你就當我是扯開話題吧”，他應得隨性：“聽說梁副總最近一直在跟Zoé談合作事宜，不知現在進行到哪個地步了？”

“自然是順利地進行著，你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閒心來關心我的事情，什麼能力卓而，簡直就是笑話。”

她不屑地看了肖湛一眼，就不再看他，其實她心裡想說，不愧是李遂意找來的人，行事作風跟她何等相像，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自然是要關心的了，公司將大量的資金投入到你的方案裡，這麼久了，連一點進展都沒有，我這不是擔心嘛。”

兩人對話間，李遂意退居幕後，坐在椅子上看著在場的人一絲一毫的變化。

本以為會為梁以靈撐腰的李斯坐在正位上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的氛圍中無法自拔，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面蒼老了些，這不太像那個在她面前冷漠無情的父親，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讓她有些微微神傷。

眾人已然將這場會議當做鬧劇，能讓李遂意吃些苦頭最好，事情無端扯上樑以靈，他們倒是沒有剛才討伐李遂意時興致勃勃，現在看起來怎麼都有種興致缺缺意興闌珊的感覺。

倒是張易卿，剛才還為了李遂意怒髮衝冠將李斯狠罵一頓，現在坐在那裡又恢復了那個溫文爾雅的紳士模樣，看他的眼神，像是對肖湛這個人十分感興趣。

李遂意最懂得如何看一個人的眼神，她在張易卿的眼中分明是看到不加掩飾的欣賞。

而從他這樣的人眼中看到這份神情，是多麼難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