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時候兩個人都睡在一張床上，這會兒也沒什麼彆扭的。

折騰了一夜，沈沉已經有了睏意，他的眼皮在打架，好幾次都沒能利落地蓋下來。

正式因為不完全不徹底的睡眠，他隱隱約約地聽著李遂意似乎在呢喃，又似乎是他夢裡聽到的話。

模模糊糊中，那道聲音是溫柔輕緩的，與李遂意乾澀沙啞的聲音一點也不相像，可不管他認為這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中，那都應該是李遂意的聲音，那是一種來自他真實的，卻又莫名其妙的感覺。

“你說，我把頭髮蓄起來會好看些嗎？”

她的語氣很是天真，說話時看起了窗外，那迷離的眼睛將她等等思緒帶回了優購的辦公室裡，那裡有個天真的女孩，為了一份前途未卜的工作，竟然捨得剪掉那一頭如瀑的黑髮。

擁有過的人果然有恃無恐，她想如果她有那樣的一頭黑髮，想必沈沉是會喜歡的。

兩人在病房了度過一夜，都是起早床的性子，所以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醒過來的。

“早啊”她熱情地衝著沈沉打招呼，這個男人看起來終於算是對她寬容了。

在醫院裡耗費了一夜，沈沉都意外地沒有對她惡言相向，這已然法外開恩，若是放在平常，李遂意的耳中怕是又要進不少難聽的話的。

他不搭理她，她也並不覺得無趣，反正兩個人一直都是這麼相處過來的。

“謝謝你，陪我浪費了一晚時間”。

如此禮貌客氣的講，最後也只能得到沈沉的無言以對。

他並不想過多地跟她關聯在一起。

他們之間有過前車之鑑，只要他稍微對這個女人存一點點好心情，她必定會做出讓他更加厭惡的事情來毀了這一點點試探之心。

她不值得，他一直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

江宅。

江凜到家時，已是深夜，江家的人早已睡下，就算是年輕活力的江清清也不例外。

她睡得深沉，隱隱感覺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那聲音很熟悉，卻根本稱不上溫柔。

“清清?清清?”

江凜連叫了好幾聲，甚至伸手去晃江清清的身體，都不見她有醒來的痕跡。

“清清?”她又晃，力道重了許多，這才讓床上美麗的人兒微微動了眼皮，然後帶著朦朧睡意，一點點睜開眼來。

“姐……”她迷迷糊糊地喊了聲，到這時候她的腦袋也還是不清醒的。

江凜還是出去時的那副打扮，微卷的頭髮有一邊被她別在了耳後，她垂頭看著她的時候，臉上帶著十足的急切，跟她那張出塵的臉並不相配。

“姐，你不是跟姐夫出去吃晚飯了嗎?”

江清清終於清醒了那麼點，那被沈沉強行改正卻被她刻在了潛意識裡的稱呼這會兒反而脫口而出了。

江凜沒有那個心情去修正什麼，她此刻理智的腦子裡都被其他的事情佔據其中，本以為能將事情處理得乾脆利落，可現在看起來根本做不到。

一回到家，在沈沉面前的那些強裝鎮定悉數瓦解，她的面具裂了開來，那其中便是滿臉的妒意。

“姐你怎麼了?”

理智逐漸恢復，江清清終於察覺到江凜此刻的不同尋常，她的神態裡有急有怒，反正不是她該有的樣子。

她坐起身來，腦子終於清醒。

“你跟姐……沈大哥出門去，難道李遂意那個女人也跟著去了?”

能讓她姐感到棘手的，似乎就只有那段苦心經營了許多年求而不得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