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還未到年齡,他們已是商榷著即便她繼承了股份,卻不能以董事長身份自居,年紀小無組織能力更無太多經商經驗,完完全全成了他們給李遂意定罪的把柄。
說是對李遂意的批鬥,這場會議卻並無她的參與好像一切都是眾人自說自話的決定。
於私她一心向著江家,於理她卻不得不同情李遂意。
這件事情說起來跟她也有莫大的關係,李遂意也早就知曉,她警告過自己,也放過了自己,如今看她對江清清的針對,她總算是明白她原來也是顧了家人的情面。
這一點認知讓她心生愧疚,至此咬著牙一言也不發,靜待事情發展。
江凜的話讓李遂意鬆了口氣:“我以為你跟阿沉一起長大,確實會顧這個情面,沒想到青梅竹馬也改不得你的鐵面無私,這樣也好,若是她真的做了那些事,我想你也能做到這般公允。”
四兩撥千斤,她最是爐火純青,江凜不接她的招,臉色始終不好。
“阿沉最是瞭解我,你不必在這裡挑撥離間。”
“我不認為清清有動機制造那樣一場無聊的惡作劇,上大學的年紀本就精力旺盛,那又是一群無法無天的富家子弟。”
“惡作劇?”李遂意迅速逮住她的投機取巧,眯起了眼睛,打量著這個女人的狡猾:“好一個惡作劇,磨損剎車,製造酒駕假象,若非我福大命大,這群精力旺盛無法無天的富家子弟攤上的可是人命一條!”
她加重語氣,難掩憤慨之意。
“所以依你的意思,他們找上我,是我活該?”
她命如草芥自己早有認知,卻也是容不得他人隨意糟踐的。
沈沉意識到她情緒激動,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她的手,粗糲的指紋在她的緊握成拳的手背上撫摸著,一點點讓她情緒平復下來。
“你又何必如此著急地歪曲著我的意思,那日你落水的事我有所耳聞,剎車痕跡一路磨到了湖邊,造成那場車禍的直接關係難道不是有人故意衝撞了你的車?”
“我不知你到底得罪了何人,他要這般將你置於死地,我同情你,卻也容不得你這樣汙衊詆譭我的妹妹。”
李遂意尚且情緒未平,她又出此言,沈沉忍不住皺起了眉。
記憶裡的江凜只有在談判桌上才這樣咄咄逼人,她袒護妹妹情理之中,即便如此也不必踩著李遂意最在意的性命說事,江凜三番把李遂意不當回事確實讓他心中不悅。
江凜自然也觀察到了沈沉的反應,他的安撫,他的皺眉,她都看在眼裡。
沈沉何時成了這樣溫柔的人,他摩挲著李遂意手背的樣子簡直刺痛她的眼。
他一直靜默不語,任憑李遂意發揮,這場質問,他完全做到了作壁上觀,至少目前為止,誰也沒有偏袒。
即便如此,依舊足以打破江凜心中那把平衡的秤。
沈沉是個刻板的人,這一點外人很少知道,他從來幫理不幫親,這些年來跟在他身邊其實真的很少受過什麼偏袒優待,全憑她自己努力。
李遂意大搖大擺地來江家挑釁滋事,沈沉全程陪同,他不發一言,站在她的身邊,已然是一種無言的默許跟支援,單是這一點,李遂意已是將軍。
江凜知道那兩人之間大概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只是沒料到這變化竟叫她如此地措手不及。
她甚至開始心慌,原本認定的逢場作戲在此刻轟然崩塌,有個詞叫假戲真做,她害怕極了這樣的事發生在眼前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