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人不在優購,卻依然對優購的動態瞭如指掌,她在位期間,放任肖湛多方位滲透內部,儘管多受梁以靈掣肘,但並非是毫無效果。
當初梁以靈屈居李遂意之下很多事情做不得主,哪裡知道原來肖湛做的那些看起來不值一提的小事,會對她有如此大的影響。
一場如毛的細雨一點點添在了車窗上。
雨的聲音一點點擴張到李遂意跟沈沉的耳膜之中,淅瀝瀝的聲音,細小而緊密,不容忽視。
李遂意以為自己說的是一套發自肺腑的大實話,沈沉長久的沉默對於她而言根本無從琢磨。
許是雨聲太雜太亂,秋季乾燥慣了,逢上一場甘露也沒有多少習慣。
沈沉一雙深邃眼睛盯著她出神,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對他的心情根本無從猜測。
偶有車經過燈光在他的側臉一掃而過,稜角分明之後而陷入一場模糊。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很少有人因為我的三言兩語而心疼我,除了阿寧如此,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她之外的人這樣關心我了。”
她以為的稀鬆平常可能在別人的眼中是有些過於殘酷了,總該說出一些輕鬆的話來調劑一下的。
李遂意越是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就越是讓沈沉心疼,他對她的那些遭遇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卻可以看得出她此刻的刻意轉移。
下雨天總是不太適合沉重的話題,這個女人有無數沉重的話題可講,只是她並不打算講吓去。
沈沉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那些於心不忍通通順應李遂意心意地嚥了下去。
“你們的關係,總這樣好嗎?”
“嗯?”話題轉變過快,李遂意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究竟是何意。
只是睜著眼睛,茫然取代滄桑,一瞬不瞬地看著沈沉。
“你跟陳寧的情誼,是不是有些過於要好了?”
三句話離不開阿寧,這一點讓沈沉的胸腔之中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氣。
那個女人長得足夠精緻也足夠英氣,若是換個男裝雌雄莫辨地站在李遂意身邊,他相信會有更多的一部分人說她們兩個才是絕配。
“女人間的關係,還是點到為止就好。”
沈沉身邊的女人,無非是沈幽秦卿還有江凜,他見識過的女性友誼,有像他母親那樣的,商業間的走動,閒暇時的打發,還有江凜那樣的,親近得恰到好處,關鍵時候,還能互相利用一把,沈幽的朋友他大抵只認識江清清,小女生的友誼過於幼稚,根本不值一提。
這樣淺薄的見識,他其實並沒有指點李遂意的資格。
這些話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另一種發號施令罷了。
如此模樣,無意識間又恢復了些公事公辦的冰冷生硬。
李遂意退了些身子,雖然依舊囿於駕駛室那方田地。
“我跟阿寧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並不需要什麼點到為止,是你大題小做了。”
大題小做?
李遂意質疑沈沉的時候依舊錶現得冷靜自若,只是那雙眼睛又變得晦澀一片,看讓看不透徹。
從李遂意進沈家家門以來,就一直表現得十分乖巧。
不喜歡這個女人的時候,可以各方為難,那時候她也一併接受了,連為什麼這樣不知趣的話也幾乎不會問。
那時候她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好,就算是有什麼逾越的地方,依舊會以一種乖巧且理所當然的樣子糊弄過去。
如此冰冷生硬地反駁沈沉,是很難得的,而且還是在他所認為的小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