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議結束，李遂意被完完全全驅逐出優購大門，儘管肖湛還留在其中，但這對各大董事來說已經遭不成任何威脅。

他們樂見其成，儘管這樣並不能改變李遂意依然手握重股的事實。

“既然以退為進，為什麼不直接扶持我上總經理的位置，看梁以靈壓我一頭，你很開心？”

話是這麼說，肖湛卻問得漫不經心，他其實根本不在意後果。

“如今優購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收拾，承擔責任這件事，就讓她去做吧，你該感謝我為你減輕重擔。”

持久的沉默終於被打破。

“你說。”

對於李遂意，陳寧向來有求必應。

那邊又是片刻的停頓，李遂意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她此刻或許深陷一場掙扎之中。

“把這件事透露給陸以銘。”

“既然他也在查這件事，那便由他，來將這件事告訴阿沉。”

破釜沉舟般的心情，她或許做對了，又或許大錯特錯，可是無法，她只能這麼做。

“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

陳寧從不問李遂意為什麼，她們之間有足夠的默契。

這大概是陳寧第一次問李遂意為什麼，她有預感，陸以銘在陳寧的心中紮了根。

“江凜跟阿沉自小一起長大，友誼深厚，常人所不能及，江凜手段高明，我貿然去指責江清清的不是，並不能確定她沒有應對之策。”

“江凜巧言令色，又怕沈沉愛屋及烏，以我跟江凜的關係，至少不適合在這件事上明目張膽地走上對立面。”

“這件事只有從陸以銘口中說出來，才是最合適的。”

李遂意的話值得細細琢磨，她害怕被人質疑居心叵測，若是旁人，那也是情理之中，可這個人是李遂意，那就說不通了。

持久的沉默終於被打破。

“你說。”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在意起別人是怎麼看待你的了？”

陳寧的話讓李遂意聲音一滯，徒然睜大了眼睛，有迷茫在其中逐漸消散。

“無法，我到底還是走進了一條不熟悉的衚衕裡，我很在意阿沉的看法，比想象中的在意。”

她坦言，大抵陳寧一語中的，讓她認清了自己那些扭捏的心思，反而覺得坦然。

“所以阿寧，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至少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讓阿沉看到太難堪的我，儘管從前種種，已經爛到塵埃。”

電話間語音交流除了隔了一層虛幻之音，李遂意那隱隱的哀求，剋制的隱忍的情感，無比清晰無比的傳到陳寧口中。

她與李遂意認識十幾年，佔據了她短暫人生中的絕大部分的日子。

她的變化，一毫一厘，陳寧都能一清二楚。

對於沈沉的愛，讓李遂意徹頭徹尾地變作一個卑微卻幸福的人。

她的矛盾糾結，外人旁觀者清，而她卻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陳寧忍不住嘆氣，電話那頭，是片刻的沉默，李遂意並不催促。

“好。”

不太乾脆的回應，她讀出了陳寧語氣中的遲疑。

看來有了愛情的人，也都學會了顧慮，人生中終於有了拖泥帶水的權利，不知好壞，她是如此，陳寧也是。

“我會讓以銘跟沈沉說這件事，至於江清清那邊，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第一個告訴我。”

“我不想每次你出意外我都後知後覺，甚至於是從別人口中聽說。”

儘管李遂意如今的處境不是陳寧能輕易保護得了的，或許李遂意跟在沈沉身邊，至少不會比以前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