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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哦?這話怎麼說?”

文思衍道:“就是給人的感覺。譬如,殿下以前一定不會找微臣喝酒。”

元魍沒有說話。

文思衍想了想,終於忍不住,又問:“其實,在前殿的時候,微臣便想問殿下了。只是不方便。藍……金藍她可是在將軍府裡?”

元魍抬頭看他,不答反問:“太傅覺得我們這一年多在外,會過得如何?”

文思衍心裡也有幾分曉得太子的行動,於是不動聲色道:“聽四殿下在前殿的描述,此一路上,必定是兇險萬分。”

元魍接著問:“那麼太傅認為,我還會把金藍帶回到京都這兇惡起源的地方,讓她擔驚受怕嗎?”

這回換文思衍不語。

元魍說得隱晦,但是他心裡清清楚楚。

是啊,金藍跟著回來,也只會讓太子殺得更痛快而已。

半晌,他才抬頭,目光透過元魍的身子,彷彿看到虛空:“當年,就是在這裡,金藍便是坐在你那個位置,拒絕跟我出宮的。”

元魍想了下,原來是十一年年初的事。也就是那一天,自己被皇后和德妃誣陷跟明月有染,最後結果是劉全被打,金藍被關。

原來那一天,文思衍就來拐他的金藍了。

他嘆口氣,道:“我替金藍謝謝太傅關心。雖然,其間艱辛,但是金藍現在也算安全。太傅不必再擔心了。”

文思衍低頭瞧著杯子裡的點點星光,輕喃:“安全就好……安全就好……”當年與金藍錯過,是造化,也是遺憾。現在,只盼她覓得良人、一生安好。

元魍自己倒杯酒,再喝掉:“太傅說我變了許多,其實很好理解。太傅也說我這一路兇險,這一年多不尋常的經歷,任誰都得脫胎換骨。而且,現在金藍不在我身邊。我找太傅喝酒,也不過是想找一個人跟我共同想念金藍。”

文思衍問:“當年殿下說的定下金藍,不是兒時戲語?”

元魍再灌一杯酒:“我從來不講戲語。我想要的,從來就只有金藍一個人。因我現在護不了她,所以我不敢讓她冒險。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去接她的。到時候……”

元魍沒有接著講吓去,但是心思細如塵若文思衍,怎不知這弦外之音。

到時候怎麼樣呢?

因為敵人眾多,四皇子不敢帶她回來;等到他主天下的時候,就會把金藍接回來;到時候,就沒人敢傷了金藍,到時候,他就能護她周全了。

文思衍眸子慢慢瞪大,他驚訝的是元魍對金藍的用情之深居然在他想象之外,他更驚訝的是元魍竟然敢當著他這個太子謀臣的面這般毫無顧忌得表達出了自己的雄心,或者說是野心。

卻聽元魍又道:“不說我跟金藍了。這些日子,太傅過得可好?”

文思衍低眉,抿口杯中烈酒:“太子太傅,朝中一品,微臣這等年紀,就已官至此銜,此生還有什麼遺憾?”

元魍輕笑一聲:“若太傅看重的是官位,當年前周時,太傅就可入朝為官了。我想,以太傅的才學,做個前週一品大員,也不是問題。只可嘆那朝廷**,太傅不願同流合汙罷了。”

文思衍手中酒盞微微一頓。

只聽元魍接著道:“太傅揹負著背棄祖宗的罪名,入新朝,輔新主,不就是為了這天下百姓不再活在腐政之下麼?可是在我看來,太傅這個心願不能達成,只會白白得盡天下罵名。”

文思衍臉色一僵,強自嘴硬:“四殿下這話從何說起?微臣亡國賤俘,鄙陋之身,幸得今上陛下青眼相加,過蒙拔擢,寵命優渥。如此信賴,微臣怎敢猶豫不決而另有其他非分之想?微臣只求為今上、為天下死而後已。”

元魍軟下語氣,道:“太傅別誤會。父皇建朝立業,寬容百姓,自然是真英雄、好皇帝。我同太傅一樣,願為父皇、為天下粉身碎骨。只是太傅認為,這太子也能同父皇一般,待百姓如己出嗎?”

文思衍沒話說。他雖然之前回得慷慨激昂,但是他看著太子長大,對於太子性情,他心裡明白得很。那位繼承北厥人的通病,從小就好勇鬥狠、驕奢浮躁、且剛愎自負。雖然跟他習了多年中原文化,依舊改不了他身上的戾氣。

日後那位若做了皇帝,恐怕天下黎民生活得就會跟當年前周統治下,別無二樣了。

文思衍也知道,今上把自己放在太子身邊,就是為了太子日後登基作下鋪墊,讓他輔助太子。

可是,那太子年紀越長,越是與自己的理念,分歧漸大。那位不是沒有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