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揉揉依舊發癢的鼻頭,伍自行也甚是困惑,“好象有人在偷偷罵我。”
“啊!那一定是阿濤。”看吧!他就知他們不能惹那尾小妖狐的。
“阿濤?”
“你將玉指環藏身之地告知了大哥,大哥一定會氣瘋的!他非狠狠收拾阿濤一回不可!”沒有哪個男人真的宰相肚裡能撐船,尤其是在被心愛的女子騙得慘兮兮之時。
“那與我……”有何干系?
“阿濤如果被修理了,不找害她被修理的罪魁禍首算帳……啊!”
突地一聲驚叫,聶箸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一定也會遷怒於我的!”因為,是他將玉指環藏身之地告訴自行的呀!
“自找的!”當初壞心眼地拉她做難兄難弟,如今被遷怒也是活該。
伍自行事不關己地哼了一哼,推開緊抱著她的聶著文,自顧自地走了。
就算阿濤惱她洩了密,最大的報復也不過是將聶府少夫人的責任丟給她而已,那對於她來講,小菜一碟罷了,她不在乎啦!
但那個被遷怒的可憐人……
嘿嘿……怕是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因為,不光是當事人會找他算帳,那個被瞞了九年的受害者,也會找時間“關懷”他一番的。
呵呵……
突然間發現,她似乎與阿濤也蠻像的,都有著狐狸的一面。
幸福的日子便這麼一天又一天地過下去。
偶爾,伍自行會與阿濤聯手,修理一下可憐的聶二少,娛樂自己一番。
偶爾,伍自行會因為聶箸文再一次貪看美女而吃醋,再哭笑不得地被那個反過身來的人好言哄上一刻。
偶爾……
聶府眾人目睹了他們的伍先生一點一滴地改變,會笑了、會捉弄人了、會……跟著二少調皮搗蛋,氣得大公子暴吼了!
一個活生生的俏人兒,慢慢出現,聶府,也因此而更加熱鬧。
新年將屆之時,拖了許久許久的婚禮,也開始準備了,只等吉時來臨,兩對新人共拜花堂……
“有人找我?”
趁著閒暇,兩對準新人在漾波湖畔設下小宴,飲酒賞梅。談興正濃之際,朝陽傳了訊息來。
“上次那位韓齊彥公子,另外還有一男一女自稱來自蘇州金府,硬賴在門口不走,非要見伍先生。”
即便聶府眾人早已知曉了伍自行為女兒身,大夥還是習慣地尊她為“伍先生。”
“不見好不好?”聶箸文一見原本笑嘻嘻的伍自行聞言一下子沉默起來,便想直接送客。
“不。”緩緩搖一搖頭,伍自行輕輕放下酒杯,“該來的總會來,就算逃……又能逃避幾年?去見他們一面也好。”
揹負了十幾年的重擔,也該試著卸下來了。
“可是……”他總覺心中不安。
“箸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過去?雖然你從不問我,但我知道你非常好奇。今天……真相便會大白啦!”只怕他知曉後,便再也不想見她,再也不會想要她這個女子。
思緒至此,伍自行心中不由得一黯,頓如刀絞。
“我才不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好奇過了?”聶箸文慍惱地大吼一聲,緊緊擁住他的自行,氣她眼裡抹不去的痛,更惱自己竟無力去分擔。
“別耍孩子脾氣了,好不好?”伍自行柔柔一笑,伸指撫上他緊鎖的濃眉,“我也該面對從前了,老是逃避也不是辦法,是不是?”
聶箸文冷冷一哼,知道伍自行說的是實情。
她雖已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心防備一切的她,已經會笑會鬧,會開開心心地與他在一起,可他知道,過去那個她依舊潛伏在她的體內,根本不曾離去。
很多個夜裡,他總要費盡心思將自行從惡夢中喚醒,用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柔情,安撫驚惶失措的她,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纏綿,將她重新帶回現實中。
而唯一能讓她永遠遠離惡夢侵襲的法子,不是一味地強迫她去遺忘,而是一舉消除她心中所有的痛。
所以,他不能阻止她。即使自行的傷口會再一次被血淋淋撕開,他也不能阻止她。
但,這一次,有他陪。
“大哥,阿濤,你們一起來吧!”淡淡頷首,伍自行率先往大廳走去。
路上,處處的喜字,處處的彩燈,在她眼裡,卻似一柄柄刀刃,割痛了她的心。
或許,這即將降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