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纖細的身影消失在目光盡頭,藍破魔才回過神來,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大聲嚷嚷道。
“這下你滿意了吧?”
“嗯。”
另一個紫衣的身影從山岩背後一閃而出。原來還有一人!
應天情臉上掛著璀璨的笑意站在月光裡一陣傻樂。剛才妖嬈說的一切,他都聽到了。
“是你不早說,你那日在上馬車前,遇見的心動女子就是小玉。我才……哎哎哎,你這浪貨,剛才把我揍得好痛!你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還是去繼續說你壞話得好!”
藍破魔氣憤地撒潑。
藍破魔此時一點沒有見妖嬈時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呲牙咧嘴地捂著屁股與後腰痛不欲生。應天情實在覺得妖嬈不應該對自己那麼排斥,所以揮了幾下拳頭,就讓藍破魔全盤招出,自然……當傻藍招供之後,一陣暴風驟雨的洗禮也沒能逃過。
最苦逼的……一直都只有他。
“當時的心動與現在心動不一樣。”應天情一場眉頭,伸手又把藍破魔整齊的衣襟給揉了個稀巴爛,順手還把那三根羽毛倒插在藍破魔的耳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你也知道我看到氣度不凡的女子,就會揣測她的家世,而後想方設法把她們帶到殤城,那一日,只是她拒絕我,讓我產生了興致。你說得沒有錯……”
應天情老實地點頭。
“從這一點上說,我不是好人。”
“但……玉魑,是毒藥,你不能靠得太近,因為一旦靠近,就算焚心碎骨,那種想與她並肩而行的衝動還是會吞沒人的理智。越靠近……越難以自拔,最後直接放棄掙扎的權力,任由她拖入泥潭深處。”
應天情一想起妖嬈的身份,心裡頓時又矛盾起來。
其實妖嬈討厭他,不理他,對於他而言也是一種救贖。越疏離,日後到了爭鋒相對的一日,也越不傷心。但他就是抑制不了,抑制不了把嘴貧的藍破魔狠揍一頓而後逼他來述情的衝動。
是他自己……在把自己向更無可拯救的一面推搡。
嚇!應天情這比喻……有些邪啊!
藍破魔頓時抹了一臉汗,心中暗道:哪有把心儀的姑娘比喻成毒藥……什麼泥潭之類的變態?天情一定是瘋魔了!
“我不想靠近,不想靠近……”應天情搖著頭,轉身向黑暗的夜色裡走去。
看他這樣瘋瘋傻傻,說不清楚不開心,說清楚了也不開心的模樣,藍破魔只能一頭霧水地跟在應天情的身後。
身前的人原本步速穩健,可是就在他呢喃自語之時,他又不知想起什麼似的突然一滯。
藍破魔腳步一顫,差點要撞到忽然不動的應天情背上。就在藍破魔抬頭想罵的時候,驀地又看到應天情笑得如明月皎皎的臉轉向自己。
應天情那渾厚而帶有奇異吸引力的聲音緩緩流入他的心田。
“不過她說,我的眼迷死人……我很開心。”他指著自己長而有神的雙眸,臉頰上帶著平日不見的顏色。
藍破魔頓時心頭一凜。
總算明白,他的應兄弟,這一次是真的……瘋魔了!
二人踏著山下落葉,沙沙地遠走。
而今夜在符山腳下出沒的所有人,都沒能抬頭看見,在一株巨樹的頂端,赫然站立著一位黑衣男子!
此男白天做白衣打扮,夜時卻一襲黑衣加身!只有氣質依舊冷如冰霜。威壓卻臻入自然,與天地靈氣張息同步,無論是妖嬈還是應天情,都沒有發現空氣中的絲毫異狀。
二師兄掠起霧色的眸,抬頭看了看妖嬈上山的方向,又看了看應天情與藍破魔離開的路徑。而後從腰間抽出一柄玉蕭放在嘴邊,輕輕吹響。
此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一身黑衣的符山二師兄手指卻在蕭孔上靈活地跳動,表情沉醉,彷彿享受於那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華美樂章裡。
236:藏書閣
第二日,到了入夜時分,一道紫影又如夜風般靜靜落在了符山腳下的河床旁。
應天情坐於水中石上,著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這次沒有藍破魔相伴,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悄悄離開第一峰內門弟子別院。在這微涼的流水夜景中,他的衣袂垂於水上一寸,隨風輕舞。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轉而陷入半入定的狀態。
符山山腳,靈氣自然不比神宗第一峰的濃郁,但他卻在這裡,找到了平靜。
“我不過是守著玉魑,如果她不做對神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