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房內將換下來的髒衣服取出。
這洗衣做飯打理家務,雖並未規定,但從蘇漣漪來到這裡便一直做,成了預設的規矩,起初大虎對其嗤之以鼻,就當有了免費的奴隸,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深深心疼起這蘇漣漪。
白日裡往返生意,夜間做家務,大虎對女子的吃苦耐勞深深敬佩。
洗完了衣服,漣漪拉著大虎坐在院子中,默默數星星。
這麼幼稚無趣之事,兩人日日去做,樂此不疲。
漣漪不知大虎在想什麼,只知道自己如此做,是貪戀這一時一刻的安寧,只有這時,世界是簡單的,是她所喜愛的罷。
……
接下來的幾日,對於蘇漣漪來說還算平靜,按部就班。
對於青竹酒來說算是倒了大黴了,全管家真的將意思轉達給李老爺,而李老爺立刻請了縣令吳大人“吃酒”,酒席上感慨蘇漣漪一名女子的不易,有一家不長眼的非找茬,害了蘇家酒,也損了他們兩人的聲譽。
那縣令吳長安最是好面子的人,哪肯?立刻將這“極為惡劣”的商業案件嚴審,並將其結果張貼在嶽望縣城的各個角落,整個縣城無人不知。
如今,嶽望縣人一提到青竹酒便想起死老鼠,倒盡胃口,無一人肯再買那青竹酒。
害人終害己,青竹酒自食惡果,瀕臨倒閉,相反,蘇家酒卻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銷量大增。
又是一個繁忙日,腳下加個釘子就可做陀螺的蘇漣漪總算是忙完了酒廠之事,趕著小驢車回家,今日可不是孤身一人,小驢車上人滿為患。
不僅有大虎和初螢,還有一位稀客——蘇峰。
蘇峰為什麼突然坐著蘇漣漪的車,自然是有原因的,那原因便是——“天然呆”的初螢十分“不小心”地將蘇漣漪和大虎分居之事說了出來,而更是“不巧”的落入了蘇峰的耳中。
那蘇峰氣得老高,上一回聽說漣漪有孕,把他高興得夠嗆,後來是空歡喜一場很是失落,於是老頭便日日夜夜祈禱寶貝閨女再有身孕,因此,沒少暗暗提點大虎要“努力”。
大虎自然明白蘇峰的意思,只不過一次次的裝糊塗而已。
鬧了半天,這臭丫頭竟是陽奉陰違!
蘇漣漪能看出蘇峰今日很不開心,卻不知因為何事,問了,他也不說,便只能默默趕著驢車。
初螢縮在驢車一角,坐在漣漪專門為她準備的厚墊子上,一雙大眼晶晶亮地看了看漣漪,再看看大虎,再看看漣漪,小手掩住嘴,偷偷笑著。
到了家,蘇峰便如大老爺一般一屁股坐在院中的凳子上。
漣漪哭笑不得,與初螢一同下了廚房,燒了飯,四人吃下。飯桌上氣氛也很詭異緊張,漣漪和大虎都很是不自在。
終於吃完了飯,初螢告辭,腳底抹油般跑了。
蘇漣漪本以為蘇峰也要回家,卻沒想到,人家大老爺還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動都沒動,那臉拉得和長白山似的。
“大虎,你惹到我爹了?”洗完碗,漣漪湊到大虎身邊,小聲問。
大虎放下手中的活,“沒,我還以為是你得罪他了。”
“你們倆忙完沒?忙完都滾過來!”蘇大老爺終於忍不住了。
漣漪脖子一縮,便拽著大虎過去。
“坐下。”蘇峰一指對面的桌位。
漣漪又拽著大虎入座,心中一邊忐忑,一邊不解。
蘇峰冷哼了一下,“漣漪,當初爹怕你不懂事,沒人肯娶你,便做主將你嫁給大虎,如今你懂事了,也有自己主意了,就老實和爹說吧。你對這樁婚事,是不是不滿意?”
漣漪一愣,這蘇峰怎麼突然說這個,又一次驚訝地看向大虎——是你說什麼了?
大虎皺起濃眉——沒!
“問你呢,你看他幹什麼!”蘇大老爺怒了。
在外威風凜凜的蘇漣漪大小姐又一次一縮脖,“很滿意,我很滿意大虎。”
大虎一愣,只覺得胸腔裡的心,跳得厲害,一種幸福感充斥腦海。
“你呢?大虎,當初我在山上救了你,見你孤苦無定,便將女兒嫁給你,你喜歡我女兒蘇漣漪嗎?”蘇峰問。
大虎有些尷尬,這和……表白有什麼區別?“我……喜……喜歡。”
蘇大老爺又不樂意了,“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你猶豫什麼?若是不喜歡,你們現在便和離,我給你錢,你離開我們蘇家,我閨女難道還愁找不到什麼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