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
二人呆了許久。
“你說它在這兒有多久了?”韓子川輕輕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或許一直在這兒。
小時候的我跟蹤芳華,並沒本事下來,所以就一直沒能看到……
“這小黃墳像是有人經常來打理。”韓子川慘白著一張臉,四處望了望,最後視線盯在了那骷髏的身上,沉寂了許久,聲音緩緩地響起,“它像是很愛這墳裡的人,為何這經常來掃墓的人不把他們葬在一起呢?”
這要得問芳華了。
我也很想知道……
我沉吟了一下,徐徐圍著死人轉了半圈……越看越可疑。
深吸一口氣,蹲下了身子,手還沒伸過去。
肩上就被人拍了一下,“喂……勺弟,你在幹什麼,這對安息之人……是大不敬啊。”
“羅嗦什麼,過來幫忙!”我吼一聲,朝他翻了個小白眼。
這人……
知道什麼,
愈發是在這荒郊僻野死得蹊蹺的人,弄不好身上就有武功秘籍或是藏寶牛皮紙之類的。
定是錯不了,
看它這造型……
雖是半臥著依偎在墳上,可它的一隻手卻隱在身下,像是要在懷裡掏什麼。
我一個精神。
擼起袖子,便往它懷裡探了起來。
韓子川一顫,一顛一簸的走了過來,雙手探入我腋下,就想把我拉開,還一個勁兒地說,“莫見怪,鬼兄末見怪……勺弟年紀還小,不懂事。”
結果遭報應了。
我們二人一個死命掙扎,一個蠻力拉扯的,
力道不均勻,往後一倒,
齊刷刷,摔了一跤。
而我的手徒然伸在半空,居然也在它懷裡拉扯出了一塊布……
我愣了,
韓子川也愣了。
神秘屍骸'下'
一塊布,
看似是劣質的麻布,摸起來質感卻像極了羊皮……
雖然時隔已久,但聞起來還有濃到散不去的腥味,捧在手裡仔細一看,布上赫然染有大片的血跡。
那一行行的字,
別有一種靈秀之氣卻也蒼勁有力,在一片腥黑中,竟也能辨個大概。
一種莫名的悲傷襲了上來。
手像是握不住,輕顫著,那上面的字也愈發地晃得厲害……
“那日一別,空惆悵,相見無由。強說歡期,誰料天人永隔,你我二人早已魂斷千里,是我待你不夠好,如今便用命來補償,只望你還魂之後,能照顧吾孩兒,我便是死……也該瞑目了。”
眼卻死盯著某一處看。
落款沒有署名,卻只標了五字,“絕筆贈芳華”。
深吸一口氣,
鎮定……
促使自己鎮定,
再瞄了一眼,字卻依舊沒有變,愣了半晌,忙將它揣入懷裡,手卻抖個不停,心被震得怦怦直跳,像是要躍出喉嚨一般。
“勺弟,你怎麼了?”韓子川將手放在我肩上,一臉關切的望著我。
我卻一陣啞然。
扯了一個笑容,竟是勉強極了。
“這什麼表情,比哭還難看。這布上究竟寫了什麼……給我看看。”他朝我伸了手,卻藉著力環在我腰上,想扶著我。
我搖了搖頭,腳竟軟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索性,抱緊了腿,
閉上了眼。
卻依舊阻擋不了如潮水一般的記憶,身子也止不住的抖了。
那一晚,芳華曾對我說的,“我有個相熟的人,他愛上了一個不能託付終身的人。”
“對方有妻室一兒,可是他依舊飛蛾撲火,乃至下半輩子活得痛不欲生,最終死得悽慘,葬於荒野。”s
月光下,他一笑,悽入肝脾。
“我只是不懂……世人都說,芳華獸是至情之物,卻為何偏偏得不到心中所愛。”
這些隻言片語,我本以為全然忘記了,此刻卻如此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裡。
當時還在想,僅是相熟的一個人,為何會讓他流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
原來,
我錯了。
這或許是芳華,自己的故事。
這個屍骸以這麼相依偎的姿勢,守在墳旁。
定是那個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