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
他擦乾了眼角邊硬巴巴的屎,支撐起彷佛久病初愈般癱軟的身體,然後突然尖叫了一聲從床上滾到了床下。因為床上躺著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還躺著一個戴銀色面具的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本該昨晚就被他一劍刺死在了無人的亂墳崗中,可現在這個死人居然莫名其妙地躺在了這張床上與他同眠共枕。
這實在是件能嚇出人一身冷汗的怪事。
臥室裡也並非只有床上兩個一死一活的老頭。
陰暗的角落裡站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黃袍公子,他從不願意站在陽光下,他從來只會出現在陰暗中,可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光芒卻永遠比太陽更刺眼。
百味生只看到了黃袍的一角,但他已知道他是誰了,他也已跪在了黃袍公子的背影后問候道,“公子早!”
“現在已經不早了,不過你終歸還是醒了。”黃袍公子揹負著雙手,背對著百味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把插在磐石裡的刀。
百味生尷尬道:“好像我現在本該躺在亂墳崗的枯草堆裡,怎麼會……莫非是公子?”
“莫非昨晚的事情,你還記的?”黃袍公子反問道。
“我只記得我一劍刺死了床上那個死人,然後我告訴了郭大帥一個秘密,很快郭大帥也把他的秘密告訴了我,這實在是一件很公平的交易。”可惜百味生忽然就不覺的這筆交易很公平了,因為他苦思冥想,可就是想不起昨晚郭大帥說出了一個什麼秘密。現在他的腦袋裡什麼秘密都沒有,就只有一片空白,外加劇烈的頭痛。
黃袍公子忽然轉過身來,他並不是要掐死百味生這個叛徒,反而很溫和、很無奈地道:“郭大帥給你喝的那瓶寶藍色的液體果真有奇效,居然能夠抽空你當時的那段記憶。”
“他給我喝了一瓶寶藍色的液體?”百味生詫異地用手指著自己張大的嘴,他實在是什麼也記不得了。
“你不記得並不要緊,我已在暗中竊聽到了郭大帥的秘密。”
“這麼說公子已經知道了郭大帥的秘密,這樣我們的行動豈非就成功了一半?”
有人已經聽的有些糊塗了,百味生這隻老狐狸到底是跟誰一夥的?究竟是郭大帥,還是天衣組織。這個問題似乎連百味生自己都搞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就是一顆小草,風吹兩邊倒。
“成功?哼!”黃袍公子眉心苦皺,忿忿不平道:“我本安排你假意配合郭大帥躲過這次暗殺,然後又讓你串通他反而一起來謀殺我。”
百味生接著說下去:“我已和郭大帥串通好,讓他裝死以獲取能夠見到你的機會。只要一見到你,他一定會想出很多法子來殺你,他當然也很贊同我的想法。”
黃袍公子莫名其妙地邪笑了起來道:“這其實只是破帥行動的第一步,我們的最終目的不過是要獲取他的神秘力量。為了這次行動我們已犧牲了一條性命,當然這條性命也換來了郭大帥對你的信任,他也已經把他那驚天的大秘密告訴了你。”
其實破帥行動才剛剛開始而已,前面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日後的長遠之計掃清障礙,黃衣已準備好了持久明爭暗戰的準備。所以灰衣老人的死本就是安排好的,只有真正的流血才能讓郭大帥真正地相信百味生,也只有百味生說出所有的秘密才有可能讓郭大帥也說出他所有的秘密。
想要得到別人的東西,自己必須先付出。這一點“黃衣”顯然很清楚,他當然也早已料到郭大帥非同凡人,因為一個正常的人絕不可能逃過天衣的無數次暗殺。結果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郭大帥果真具有神秘的力量。
百味生的背脊已發涼,他實在不知道原來黃衣也會笑,他更不知道黃衣笑後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百味生的嘴唇已瑟瑟發抖道:“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郭大帥的秘密,我們就可以想辦法對付他,破帥行動又豈會失敗?”
“因為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後,我已想不出有什麼好的方法能夠對付他,所以日後破帥行動將會進行的很艱難。”
“這……郭大帥的驚天大秘到底是什麼?”
“你已經不需要知道了,不過你的戲實在是演的太好了,所以你的晚年將會過的很順利,百味山莊也會千秋萬代,代代多財多福。”
“你的戲實在是演的太好了。”這句話百味生這輩子已不知聽過了多少遍,他心中永遠銘記著他已不是個為自己而活著的人,他更沒有殺人,他只是一把刀,一把劍,一個別人手中的工具,玩偶。
為了整個百味山莊的生存,他不得不一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