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將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長長的一聲低吟,寧容瞅著月明星稀的北國。
物是人非,幻如隔世,這會寧容倒是真的有體會了。
“帝先生為何不在殿內吃酒,反而在外吹風?”
身後傳來腳步聲,寧容頭也不回的說道。
“閣下不也是在外面吹風?”寧容搖搖頭,彷彿自言自語道,“許是這明月牽掛本座,本座又怎好辜負她如玉般的皎白。”
“帝先生為何以銅具遮面?難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聽到這話,寧容淡淡的轉過身,原來來人卻是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方才就見他如自己一般,彷彿與那眾人格格不入。
“真面目?不知公子覺得什麼是真面目?難道是你臉上那張皮?看你面帶笑意,只怕心中苦惱異常吧!”寧容清冷的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嗎?多謝先生教導!”公孫續嘀咕一聲卻也是一聲長嘆。
“是啊!現在的易京城,每個人都把自己最真摯的臉皮扒了下來,揣進懷中,捂得嚴嚴實實,生怕被別人發現似的!”
瞅著這個本該意氣風發的少年,兩鬢間卻是白了頭髮,寧容卻是生出了憐憫之心。
“先生,方才聽你之言,彷彿有退兵之策,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呢?”公孫續問道。
瞅著他那真摯期盼的眼神,寧容知道,他現在就像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心裡想的卻是活馬當死馬醫了!
“有又如何?將軍在不理俗事,城外的二十萬袁軍,早晚會打進來的!將軍忽視了袁紹的決心!”“不錯!某也是這般勸父親的,只是父親被這些小人矇蔽……父親以為袁紹傾巢而出,定然不會久居此地,可是那曹操此刻正在攻打袁術,又怎麼會對袁紹的冀州構成威脅!”公孫續趕緊接過話去,瞅著寧容
彷彿找到了知己。
小人?
寧容搖搖頭,若是他真的振奮精神,這些蒼蠅又怎麼可能落到他的身上。
“還請先生看在易京城百姓的份上,出手援助吧!”公孫續一步上前,跪倒在地懇求道,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人有種熟悉的感覺。
“公子何必如此!”
寧容悄悄避開公孫續的大禮,低頭瞅著他。
靜!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突然,寧容嘴角上揚有了主意,一絲壞笑浮在臉上,他記得方才公孫續曾經說起,曹操如今正在攻打袁術,短時間內不會揮軍北上,所以這就給了袁紹時間。
不錯!
主公確實是在攻打袁術,而且寧容還知道,壽春並不是那般容易被攻下的。
可是,袁紹圍困易京城已經旬月之久,城內的公孫續又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呢!
“公子真的想救易京城?”寧容心中有了主意。
“是!望先生出手,事後加官晉爵,金銀財寶,隨先生取!”公孫續不愧是世家子弟,收攏人心這套玩的熟練。
只是……他碰到的卻是寧容,寧容要的是整個幽州,他不想在碰到第二個劉備。
“不!金銀財寶,加官晉爵,不是本座所愛!本座若是想要這些俗物,這天下諸侯豈不早就送到某眼前!”
寧容一揮衣袖,瞅著天上的明月,一副世人皆醉唯我獨醒的模樣。
“那先生您……”
“舞臺!本座需要的僅僅是一個舞臺!一個顯露本座能力的舞臺,越是危局,本座越是喜歡!”
聽著寧容充滿信心的話,公孫續明悟的點頭。
這就對了,怪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聽聞帝釋天之名,原來他一直都在等待機會!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是讀書人的傲氣那是比茅坑還臭,他們寧可隱世不出,也不想屈居人之下。
而如今天下諸侯能夠入其人眼者,麾下皆是人才濟濟,就算他去了也得不到重要。
怪不得!
怪不得他會來到幽州,大概就是因為此地局勢嚴峻,他想憑自己一己之見逆天而行吧!
公孫續以為明白了寧容的心思,暗自點頭,此人確實夠狂妄的,怪不得敢在范陽當街殺人!這應該就是自信爆棚的模樣。
寧容默不作聲,他就是要告訴公孫續,自己之才可比天高,自己之能可亂乾坤。
“……這……”公孫續站起身,靜靜的注視著寧容。
“公子,本座需要你手中最後的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