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布巾的她純粹是受不住難聞的 味道,而非身體不適。
昨兒個夜裡,她已經大略對康諺講述經過,問題果然是出在沼澤散出的臭氣。
其實這個味道該稱作“沼氣”,內含毒氣,一旦吸入過量是會致命的。
“這種程度的沼毒還傷不了我,倒是你,還挺得住嗎?”自幼就親近各式奇毒,身 體自然而然有了抗力。
“我沒差勁到要讓你替我擔心。”康諺冷不防伸手捏了捏文犀月粉頰,十足惹人生 氣的惡行。
“別動手動腳,登徒子!”她不客氣地大力拍掉康諺的手,腦中一轉,再度塞回懷 中的瓷瓶。
“走吧,再往沼澤前進,醫病的藥引在沼澤邊,找著了才有辦法醫病。”
“是,一切全聽你的吩咐。”
濃密的黑色樹林完全阻擋住陽光的照射,濃濃的沼氣如薄霧般佈滿整座樹林,稍微 不注意便會迷失方向,康諺每走過三棵樹便綁上一塊黃布條當作指標,越走越深入裡頭 ,沼氣便越來越重。
康諺揮動斧頭劈開藤蔓,忽地一手撐著身旁的樹幹,斧頭應聲落地。
“月牙兒,咳、咳,還有多久才看到沼澤?我有些難受了。”額上冒出的斗大汗珠 掉落在衣襟上,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
文犀月聞言,立即走近康諺身邊,脫口而出的話有著擔憂:“難受?你怎麼不早說 。”她掏出懷中瓷瓶,倒出兩顆血紅丹丸送入康諺口中。
撲鼻的香氣挾帶清涼氣息緩緩滑入喉道,不一會兒,瘀積胸口的惡氣便散去七成, 頓時精神恢復大半。
“這是什麼藥丸?”虧他行遍江湖,卻研判不出這紅色的丹丸為何。
“這是我家祖傳的秘藥,對任何毒物症狀都有效用,方才讓你吞服了兩顆,除了解 毒之外,對身體也大有助益。”爹爹親制的“碧血丹”稀世珍貴之極,就連她自己也未 曾一次連服兩顆。
“你對藥物挺在行的嘛!難不成家中的人有人懂得製藥煉丹?”康諺試著打探,他 是希望她能對他坦白,也只有如此,她才會真正信任他。
“你身體不適,少開口說話。”文犀月冷冷地撇過臉,不願多談。
“好,你不說我也不強問,總有一天你會坦白的。”康諺摸摸鼻子。
兩人又走了一刻鐘左右,一池偌大的黑色沼澤就在眼前。
文犀月小心翼翼地在沼澤周圍找尋藥引,終於讓她尋到了被枯枝落葉掩蓋住的藍紫 色葉片植物,葉子不大,約莫拇指指甲大小,這種色彩詭異的葉片實在符合這座黑沼澤 。
“這葉子直有效用?可別摘錯了。”在他看來,這顏色怪異的植物倒比較像是毒草 。
“放心,我爹爹曾說過,真正有效的藥引往往藏身在毒物身旁,我爹爹說的話不曾 出過錯。”她自信滿滿地摘取大把藍紫小草。
“藥引找到了,接下來該上山找其餘的藥草。”康諺接過文犀月手中的藥引,塞進 背上的竹簍。
“看這樣子,正午之前便能夠找齊藥草了。”或許是找著藥引,心情大好,她讓康 諺攙扶起身,忘了立誓要討厭他的誓言。
短短五天的光景,梓朝鎮便找回了久違了的生氣,街上漸漸出現人群走動,就連荒置的商店、小販攤子也正著手準備各項重新開業的事項。比起兩人初至鎮上的荒涼,梓朝鎮正一步步邁向安泰的遠景。
暫居在花婆婆家中的康諺及文犀月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做。
康諺日日領著病癒的年輕壯丁到黑樹林砍伐過多的樹木來建造敗壞未修的房子,一 方面清理黑沼澤裡腐化而產生毒氣的動物屍體,並試著疏通淤積的死水,務求黑樹林往 後不再有沼氣產生,危害鎮民生命安全。
另一方面,文犀月則留在花婆婆家中替鎮民治沼毒,體弱的婦女幼兒及老人家,得 花較多的時間休養才能完全康復。
好不容易診完所有病患,文犀月疲累地伸展腰部舒活筋骨。
“文姑娘,辛苦了,喝杯茶歇會吧。”慈藹的花婆婆手端茶杯,小心地從內室走出 。
之前為了方便看病,便在花婆婆屋外另搭了一間棚子,當作臨時的診療所。
“花婆婆,叫我月兒就行了,您別為我忙了,病才剛好,多休息啊!”扶著花婆婆 坐下,她這才放心了些。
“我覺得身子骨硬朗多了,再躺下去恐怕就要躺出病了。多虧你和康相公來咱們鎮 上,困